这个名字浮现的瞬间,陆渊混乱的思绪仿佛找到了一根锚定之柱。
仁德之名(不管后世如何争议,至少在当世是金字招牌),百折不挠,善待百姓;
关张赵的忠勇...更重要的是,他此刻正处于人生最低谷,寄人篱下,求贤若渴!
自己若能在他最艰难时投效,展现价值,成为“原始股”...未来的回报难以估量!
而且,跟着刘备,至少不用担心被主公无缘无故砍了脑袋。
至于自己造反?陆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累死累活当皇帝?在乱世中从零开始打江山?
那是傻狗中的傻狗才会选的Hard模式!他只想好好活着,活得舒服点。
目标,瞬间清晰:
长期战略:投奔刘备!抱紧这条未来潜力股的金大腿!
当下战术:改良造纸!生产——草纸!
一念及此,陆渊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颓唐之气一扫而空。
造纸,不仅是改善这糟糕卫生条件的“刚需”,更是他计划的关键一步!
首先,这是给陆家的“回报”和“安家费”。
成功改良造纸,降低成本,提升质量,足以让衰败的陆家获得一条稳定的财源,算是对这具身体和这点血脉亲情的了结。
其次,这是他“能力”的初步证明和“启动资金”的来源!
改良造纸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划时代的技术革新。
掌握它,就掌握了知识传播的命脉之一,也掌握了一笔巨大的财富。
有了钱,才能招揽人手,准备行装,打通关节,千里迢迢去追寻刘皇叔!
“呼...”陆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扶着冰凉的廊柱站起身。
阳光刺得他眯了眯眼,但眼神却不再迷茫。
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
就从这小小的、不起眼的、却关乎“民生大计”的——草纸开始!
“阿三!李四!”他朝着下房的方向,扬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久违的、不容置疑的决断。
阿三和李四本在下房里打着盹,听到自家公子的呼唤,一个激灵醒转;
忙不迭地拉开吱呀作响的房门,小跑着来到阶下,垂手侍立。
“公子,您有何吩咐?”阿三的声音带着困倦的沙哑,小心地问道。
陆渊收回目光,在两人略显粗糙的布衣上扫过,简短下令:“去,砍些老竹回来;
要碗口粗、韧劲足的。再去寻些上好的干稻草,还有,弄一袋石灰来。我有大用。”
两人面面相觑,砍竹子、稻草?石灰?公子这是要作甚?
盖房也用不着这么些东西啊?
李四忍不住偷眼瞧了瞧陆渊的脸色,只见公子神色笃定,不像玩笑,更不像犯了癔症。
陆渊见他们木头似的杵着不动,心知这要求在他们看来确实古怪,便又添了一句;
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世家公子特有的不容置疑:“愣着作甚?速去办来!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赏钱。”
“哎!是,公子!”听到“赏钱”二字,阿三李四心头那点疑虑瞬间被压了下去。
管他公子要做什么,只要吩咐了,照做便是。
两人应了一声,脸上堆起笑,低声议论着“公子近来心思越发难猜了”,便匆匆转身,一溜烟小跑着出了院门。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陆渊卧房的方向就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紧接着是茹儿带着哭腔、惊慌失措的喊声:“公子?公子!您…您去哪儿了?您可害死奴婢了呀!”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颤音。
只见茹儿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门冲了出来,一张小脸煞白,眼眶通红,发髻也松散了。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躺在公子那张铺着锦褥的卧榻上,魂儿都吓飞了一半。
这要是让府里管事的嬷嬷知道,或是传到家主耳中,一顿打死都是轻的!僭越主仆之防,这是天大的罪过!
她惶急地四下张望,看到陆渊好端端地站在阶上正回身看她,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了过来;
也顾不得礼数,带着哭腔急道:“公子!您…您怎么能把奴婢放…放到您床上?
这…这要让家主知晓了,奴婢有几条命够打死的呀!”
她越想越怕,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小身子微微发抖。
看着眼前这梨花带雨、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姑娘;
陆渊心头那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平等”观念又冒了出来,泛起一丝不忍。
然而,脑子里属于“东汉陆渊”的记忆碎片又在拉扯着他,提醒他作为世家公子的身份与威仪。
这种撕裂感让他颇为烦躁。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替她抹掉那摇摇欲坠的泪珠,口中放软了语气:
“好了,茹儿,莫哭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况且是我把你抱上去的,谁敢多嘴嚼舌根,公子我第一个收拾他!”
他这亲昵的动作和安抚的话语,非但没让茹儿安心,反而如同烙铁般烫得她浑身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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