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的通信被强行中断,留下的最后信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层层谜团。“星尘之核”?与西北角裂隙的共振?还有那突如其来的“深度扫描”警告,都让陆清玄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危险与前所未有的机遇。
他立刻终止了一切主动的信息发送,将自身生命体征调整至最平稳、最符合“静息”模型的状态,如同受惊的含羞草,将所有感知彻底收敛回体内。手腕上的监测器数据流恢复了令人窒息的“正常”,但陆清玄知道,那所谓的“观察者之眼”很可能正以更高的权限,无声地审视着包括他在内的所有数据。
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是自杀。他需要消化“墟”传递来的信息,并等待这次深度扫描的风头过去。
“星尘之核”……这个词汇充满了宇宙尺度的诗意,却又带着某种冰冷的科技感。它是什么?一种天体?一种能量源?还是某种装置?根据“墟”的提示,西北角屏障的裂隙与其共振有关。这意味着,裂隙并非偶然故障,而是与观测站某个核心组件(星尘之核)的固有频率产生了某种关联。
而“能量潮汐”和“相位差”则指向了更深的机制。观测站由多个“禁锢单元”拼接而成,这些单元之间的能量流动是否像潮汐一样存在起伏?当潮汐的相位达到某种特定状态时,是否会与“星尘之核”的振动产生叠加或抵消效应,从而在薄弱点(如西北角)造成短暂的屏障削弱?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宇宙天体力学问题,但本质上,也是一种特殊的“阵法”或“韵律”。万载修行,陆清玄对天地能量潮汐、周天星斗运转的规律有着本能的深刻理解。或许,他能从修真者的角度,去解读这种科技层面的共振现象。
接下来的几天,陆清玄表现得如同一个彻底被驯服的样本。他不再进行任何形式的能量感应或知识学习,大部分时间只是静坐,或是在有限的生活区内进行最乏味的散步,目光空洞,仿佛已接受了永恒的囚禁。他甚至刻意让监测器记录下一些符合“长期囚禁可能导致轻度抑郁”的生理数据。
这种极致的伪装,是为了降低自身的“威胁等级”,麻痹可能的监视者。
而在他的内心,一场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他无法主动探查,但他可以“回忆”和“推演”。他回忆起“清洁风暴”时能量网络的波动,回忆起“熵增校准”时的系统噪音,回忆起西北角裂隙闪烁时,晴川报告的大致时间和频率(虽然不精确,但有参考价值)。
他将这些零散的信息碎片,与“墟”提到的“能量潮汐”、“相位差”概念相结合,在脑海中构建着一个复杂的模型。他将观测站想象成一个巨大的、不断运转的周天星斗大阵,每个“禁锢单元”是一颗星辰,“星尘之核”是阵眼,而能量流动就是星辰之力。他要找出这个“科技星阵”的运行规律,推算出下一次可能产生共振、导致西北角裂隙出现的时间窗口!
这是一个纯粹基于逻辑和有限观察的脑力风暴,不牵涉任何能量操作,完全在监测器的盲区内进行。这对他的计算能力和道境感悟是极大的考验。他仿佛回到了初入道时,面对浩瀚道藏苦苦求索的岁月。
同时,他也没有忘记晴川和墨。他通过加密频道,向稍恢复了些元气的晴川发出了新的指令:“记录所有可感知的、非清洁风暴引起的环境能量细微变化,尤其是方向性波动,无论多微弱,记录大致时间。” 他需要更多的数据点来校准自己的模型。
至于墨,它仍在沉眠恢复中,陆清玄不忍打扰。
日子一天天过去,深度扫描的警报似乎并未引发后续的直接行动,泽塔也未曾出现,仿佛那次通信真的侥幸未被察觉,或者被归入了难以排查的偶然干扰。但陆清玄不敢有丝毫大意。
在经历了无数次模型建立、推演、推翻、再建立的循环后,结合晴川断断续续传来的十几条关于“微风转向”、“地面轻微震动”、“光线折射异常”等看似无用的记录,陆清玄的推演终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周期性的指向。
根据他的计算,观测站内部的能量潮汐存在一个大约每七十个标准周期一次的“大潮汐”起伏。而下一次“大潮汐”的峰值,将在约十五个标准周期后到来。在这个峰值期间,各个禁锢单元间的能量压力差将达到最大,从而可能引发最显着的“相位差”效应。
而“星尘之核”的共振频率,虽然无法精确得知,但根据“墟”的暗示和裂隙出现的偶然性,他推测这种共振可能并非持续存在,而是在外部能量环境(即能量潮汐)达到特定条件时,才会被激发或显着增强。
也就是说,十五个周期后的“大潮汐”峰值期,是西北角屏障最可能再次出现显着裂隙,甚至可能是最佳突破时机的时间窗口!
这个推断让他心跳加速,但同时也充满了不确定性。推算是否准确?裂隙的规模和持续时间是否足够利用?即便一切顺利,他又该如何在严密的监控下抵达并利用那个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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