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凑上前,目光顺着林澈的手指,死死钉在地图的某个角落。
那是一个位于湘西、黔、渝三省交界处的蛮荒山区。
地图上,只有一个被遗忘般的黑点。
地名:天坑。
简单,甚至近乎敷衍的名字。
“天坑?”
九叔眉头拧成了死结,茅山派的万卷典藏在他脑中飞速翻过,却找不到任何关于此地的记载。
一字皆无。
在他看来,寻觅“将臣”这等神话源头,理应去昆仑,去泰山,去那些龙脉汇聚的上古洞天福地。
这个闻所未闻的“天坑”,藏着什么玄机?
林澈没有解释。
他的逻辑链条冰冷而清晰。
所有已知、有记载的灵异之地,早已被茅山、龙虎山这类玄门大派筛查了无数遍。
真正的秘密,只会藏匿于被文明与历史遗忘的角落。
“天坑”,便是他的数据在排除了所有已知位置后,筛选出的最大概率异常点。
“走。”
林澈收起地图,转身走向镇外。
“现在就走?”九叔怔住,下意识看了一眼那片热火朝天的新义庄工地,“可这里……”
“师父!等等我们!”
秋生和文才跟鬼魅似的从角落里钻出,一人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显然是蓄谋已久。
“师父您老人家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秋生拍着自己油头粉面的胸脯,信誓旦旦,“钱我都交代给阿威了!等咱们回来,新宅子保证比任老爷家还气派!”
文才则满脸堆笑地凑到林澈身旁,姿态谄媚到了骨子里。
“林先生,这次远行,是不是又有大买卖?您放心,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粗活,我文才全包了!”
在他眼中,林澈已经不是人了。
那是一座会呼吸、会走路,由万足纯金打造的山。
九叔看着这两个活宝,一口气没上来,血压直冲脑门,抬手就是一人一记后脑勺爆栗。
“要去可以,谁敢在外头丢我茅山的脸,我打断他的腿,就地埋了!”
一行四人,就这么徒步离开了任家镇。
没有开启维度之门,也未召唤钢铁战甲。
林澈如同一位最寻常的旅人,步履不紧不慢,行走在乡野土路。
他的感官网络却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运转。
这不是旅游,是数据采集。
更是对“坐标传送(中阶)”这项新能力的实战校准。
视线所及,每一座山峦的轮廓,每一棵古树的坐标,每一块奇岩的结构,都在他的精神力感知下,被瞬间解析、标记。
整个世界,正在他的思维数据库里,被重构成一幅可以任意瞬移的,鲜活的三维星图。
……
三日后,荒山野岭。
“师兄……我不行了……”
文才一屁股瘫在地上,舌头伸得像条脱水的狗,两条腿抖得和筛糠没两样。
秋生也好不到哪去,双手撑着膝盖,肺部如同破风箱般嘶鸣:“是啊师父,这都走了三天三夜了,连个客栈都看不见,净是些荒坟野鬼……不是,荒山野岭的!咱们到底要去哪啊?”
他们最初幻想的游山玩水,早已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林澈选择的路线,精准地避开了所有人烟,全是地图上都未标注的崎岖小道。
九叔刚要呵斥两个徒弟没出息。
林澈却停下了脚步。
他的视线,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孤坟上。
坟包矮小,无碑无名。
清冷的月色下,透着一股被时间彻底遗忘的凄凉。
九叔顺着望去,凝神感应片刻,神情更显困惑。
那孤坟里空空如也,别说尸气,连一丝一毫的阴气都无,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坟冢。
“林先生,这……”
“挖开它。”
林澈发出指令,声音平直得像一条绝对的水平线。
“挖……挖坟?!”文才吓得一哆嗦,差点从地上弹起来。
“挖。”
指令简单,却带着某种终极意味。
九叔叹了口气。
他已然习惯不去质疑林澈的任何决定。
他对着两个徒弟一摆手:“听林先生的,挖。”
“真挖啊?”
秋生和文才哭丧着脸,却不敢违抗,只能从包袱里掏出工兵铲,骂骂咧咧地动起手。
十几分钟后。
“铿!”
铲头撞上了硬物。
“师父!是棺材!”
两人合力撬动棺盖。
“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从缝隙中狂涌而出。
那并非单纯的尸臭。
它混合着金属的锈迹,血液的腥气,以及一种极致腐败后的甜腻。
那气味钻入鼻腔,仿佛能让人的骨髓都开始发痒。
棺材里,躺着一具早已烂得看不出人形的尸骸。
然而,真正让九叔三人血液冻结的,是尸体脖颈处的两个孔洞。
不是刀伤,也不是兽咬。
而是两个轮廓清晰,深可见骨的牙洞!
尸身干瘪,皮肤呈现出一种失去所有生命水分的诡异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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