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看着林澈，神态镇定自若。
仿佛刚才那个被一脚踹进来的不是一个精神崩溃的前外科医生，而是一件按时送达的货物。
她没有去看在地上挣扎的史蒂芬·斯特兰奇，仅对林澈微微颔首。
“粗暴，但高效。”
她的语气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符合你的风格。”
林澈对这种客套毫无兴趣，转身就准备离开。
他的时间很宝贵。
“我只是个送货的。”他冷淡回应，“后续调试，是你的专业。”
“恐怕不行。”
古一开口，一句话就钉住了林澈的脚步。
“我需要你留下，当他的另一位导师。”
林澈的动作停下了。
利弊分析瞬间完成。
【系统任务要求：引导并建立协作关系。】
林澈的意识中，任务面板的字样清晰可见。
“你的导师团队很完整。”
林澈转过身，直视古一。
“王，忠诚可靠。莫度，严谨刻板。甚至还有藏着野心的卡西利亚斯，至少现在，他还是个合格的教官。”
“他们不够？”
他点出卡玛泰姬的核心人员，信息优势带来的压迫感，让庭院里的空气都沉重了下去。
“不够了。”
古一的回答简单而沉重，那双洞悉未来的眼眸，第一次被疲惫的迷雾笼罩。
“因为你。”
她缓缓踱步，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包括那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斯特兰奇。
“我曾观测到的所有未来，因你的存在而强行扭曲了时空的轨道。”
她停下脚步。
“在旧的轨迹里，莫度信仰坚定。但现在，他看到了你的力量，一种不讲任何道理的伟力。他开始质疑‘平衡’的意义。”
站在一旁的莫度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攥紧拳头，却不敢与古一对视。
“卡西利亚斯，”古一继续说，“他原本会坠入多玛姆的怀抱。现在，他感知到了比黑暗维度更深邃的你。他变得更有耐心，也更危险。”
林澈的意识迅速处理着信息。
麻烦。
他的出现，让原本清晰的敌我关系，养出了更高级的“蛊王”。
“所以，需要我来修正我引发的BUG？”林澈一针见血。
“我需要你向他展示，规则之外，是怎样的风景。”古一的视线，终于落在史蒂芬·斯特兰奇身上。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正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目标不是古一，而是林澈。
“你！”
斯特兰奇嗓子嘶哑，死死抓住林澈的衣袖，那力道源于他全部的希望。
“是你治好了我的手！只有一秒！求你，再来一次！我的钱，我的知识，我的一切都给你！”
他彻底抛弃了尊严。
林澈甚至没低头看他，神识依旧锁定着古一，进行着无声的博弈。
古一看着癫狂的斯特兰奇，轻声开口：“斯特兰奇医生，修复你的手，在这里并非难事。”
一句话，让斯特兰奇呼吸停滞。
巨大的希望砸得他头晕目眩。
“但是，”古一话锋一转，“一条全新的路，必须在你脚下诞生。”
她的话，斯特兰奇听不懂，但他抓住了关键信息：能治！
他猛地转向古一。
林澈却在此时终于有了动作。
他垂下眼，看着脚边这个抓着自己不放的男人。
“你的世界，是物理和生物学的囚笼。”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
一缕微不可察的【梦想之力】被调动。
空气中的光与尘，开始以违背所有定律的方式汇聚、塑形。
庭院中，莫度等法师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半步。
那是一种面对天敌般的本能恐惧。
古一没有退。
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悲哀的清明。
她看懂了。
那不是他们在学习的任何一种能量运用方式。
那是……创造。
一把结构完美到极致、闪烁着寒光的手术刀，凭空悬浮在林澈掌心。
“而这里，”林澈的声音没有起伏，“教你的是如何编写‘规则’。”
他五指轻轻一收。
完美的手术刀，无声地崩解为光点，消散于无形。
“我不会修复你的手。”林澈对彻底呆滞的斯特兰奇宣布，“那只是把你从一个工匠，变回另一个工匠。毫无意义。”
“卡玛泰姬会教你语法。”
他顿了顿，一种绝对的意志降临。
“而我，会教你如何用这些语法，去创造属于你自己的‘神迹’。”
他看着斯特兰奇。
“你的第一课，走到那边，给自己倒杯茶，让自己冷静一下。”
所有人望向庭院角落的石桌，上面摆着一套茶具。
几步路的距离。
“做不到，就滚回纽约，抱着你的酒瓶溺死。”
林澈的声音，比喜马拉雅的风雪更冷。
斯特兰奇身体剧烈颤抖，他死死咬着牙，松开了抓住林澈衣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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