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只手突然死死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勒紧他。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窒息声,脸色瞬间由正常的肤色转为不正常的酱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一步,“噗通”一声重重地单膝跪倒在地,另一只手撑住地面,指关节因为极度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黄媛媛心中一惊,立刻从床边转身,几步冲到管家身边蹲下,“你怎么了?”黄媛媛试图去扶他,但管家却猛地抬起另一只手,用力地摆了摆,示意她不要靠近。
管家依旧痛苦地扼着自己的脖子,额头上青筋暴起,张大嘴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那副场景诡异而骇人。
黄媛媛立刻释放出精神力扫过管家周身,却并未发现任何外来的攻击性能量或实体束缚。这种症状,难道是某种契约反噬?或者是从内部引发的禁制?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持续了大约十几秒,就在黄媛媛考虑是否要强行出手干预时,管家扼住喉咙的手突然一松,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向前倾倒,全靠撑在地上的手臂勉强支撑着没有完全趴下。
管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酱紫色的脸色慢慢褪去,但依旧苍白得吓人,浑身被冷汗浸透,燕尾服的后背湿了一片。
“……没……没事了。”管家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他挣扎着,用手臂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脚步还有些虚浮。
管家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结和凌乱的衣襟,动作僵硬而缓慢。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黄媛媛时,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近乎刻板的、毫无表情的状态,仿佛刚才那场痛苦的挣扎从未发生过。
“黄小姐,”管家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却比之前更加冰冷、空洞,他微微躬身,“少爷的情况,您已经看到了。我的职责已经履行,带您到了这里。如果没有什么其他吩咐,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管家甚至没有等黄媛媛回应,便转过身,迈着虽然略显僵硬但依旧精准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并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咔哒。”门锁合拢的声音再次响起。房间里,只剩下黄媛媛,以及床上那位沉睡不醒、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城堡主人。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黄媛媛站在原地,目光从紧闭的房门缓缓移回床上沉睡的谢知清身上。管家最后的异常表现,以及那句被强行中断的话,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头。
“因为”什么?是什么原因导致谢知清陷入这种状态?管家显然知道些什么,却被某种强大的禁制或契约阻止,无法说出口。这种禁制甚至能在他试图泄露关键信息时,直接对他造成生命威胁。
黄媛媛走到床边,再次仔细审视谢知清。
他的脸色在窗外灰白光线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平静,甚至唇角还隐约含着一丝极淡的、仿佛沉浸在美梦中的微笑,与周遭凝滞冰冷的气氛格格不入。这绝非昏迷或痛苦应有的神态,倒更像是一种心甘情愿的沉溺。
这诡异的安详感让黄媛媛心头疑云更重。她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谢知清搭在被子外的手背。
冰凉!
一种绝非寻常低温的、仿佛能冻结血液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传来,激得黄媛媛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这温度太不正常了,即使是重度昏迷、血液循环极差的人,也不该是这种近乎冰冷的温度。这根本不是“睡着了”的体征。
但为什么会说身体表面没有任何异样?
管家的话在黄媛媛脑海中回响,与指尖残留的冰冷触感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如此明显的异常,管家为何要矢口否认?是那个禁制连他的感知也扭曲了,强迫他无法承认谢知清的真实状态?
这个城堡到底有什么样的诡异规则存在。
黄媛媛甩了甩指尖,试图驱散那股诡异的冰冷触感。管家的话显然不可信,看来不能想着从管家的口中得到明确的信息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得弄清楚谢知清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表面看不出,那就看看里面。”黄媛媛定了定神,再次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谢知清的眉心。
黄媛媛闭上双眼,屏息凝神,将一缕极其细微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谢知清的识海。
精神力一进入,黄媛媛便感受到一种无边无际的、深沉的寂静与冰冷,仿佛潜入了一片被冰封的深海。没有思绪的波动,没有情感的涟漪,甚至连生命最基本的意识火花都微弱得近乎熄灭。
这与她之前接触过的别人的精神世界都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片意识的荒漠,或者说,是某种被强行停滞的领域。
黄媛媛驱动着那缕精神力,谨慎地在这片冰封的识海中巡弋,寻找着任何异常的痕迹或导致这一切的根源。她仔细探查着精神本源的状况,感知着能量流动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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