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齐射,毁掉了三辆冲车,一辆云梯车。
曹军的推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但这只是开始。
紧接着,“雷公炮”发威了。
龙鳞城的雷公炮和曹军的霹雳车原理类似,但更轻便,射速更快。守军没有用石弹,用的是“火油罐”——陶罐里装满火油,罐口塞着浸油的麻绳,发射前点燃,落地后罐碎火起。
二十架雷公炮同时发射,二十个燃烧的火罐划着弧线,越过前排的冲车和盾牌手,落在曹军步兵方阵的后方。
“砰——”
“轰——”
陶罐碎裂,火油四溅,遇火即燃。顷刻间,曹军后阵就变成了火海。士兵们惨叫着,拍打着身上的火焰,阵型大乱。
而这时,曹军前锋已经冲到了距离城墙一百步的地方。
“放箭!”周泰在北城墙上下令。
一千名弓箭手同时松开弓弦。
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这不是抛射,是平射——一百步的距离,正好在弓箭的最大杀伤射程内。箭矢穿透盾牌的缝隙,射穿皮甲,射进血肉之躯。
第一排曹军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但后面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曹军纪律严明,即使伤亡惨重,阵型也没有崩溃。
五十步。
“床弩!放!”陈武在西城墙下令。
一百二十架床弩同时发射。这是中型弩,射程短但威力大,专门用于近距离杀伤。弩箭穿透盾牌,穿透铠甲,往往一箭能射穿两三个人。
曹军的冲锋势头终于被遏制了。
但就在这时,真正的考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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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堡体系开始展现它的威力。
龙鳞城的城墙不是一条直线,而是由十二座棱堡和连接它们的城墙段组成的多边形。每座棱堡都是五边形,突出城墙三丈,三面有射孔,可以覆盖左右各六十度的扇形区域。
当曹军冲到城墙下,架起云梯开始攀爬时,他们发现自己陷入了交叉火力的地狱。
以北城墙中段为例。
这里有两座棱堡,相距八十丈。当曹军集中攻击两座棱堡之间的城墙段时,左右两座棱堡侧面的射孔里,同时射出了箭矢和弩箭。
这不是来自正面的攻击,是来自侧面的、几乎无法防御的攻击。
一个曹军都尉举着盾牌,挡着正面城墙上射来的箭,正指挥士兵架云梯。突然,他感觉右肋一痛——一支弩箭从右侧棱堡的射孔里射出来,穿透了他的皮甲,射进了肺部。
他低头看着伤口,看着血涌出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到死他都没明白,箭是从哪里来的。
同样的场景在各个攻城点上演。
曹军习惯了传统的攻城战:正面有城墙上的守军,头顶可能有擂木滚石。但他们不习惯来自侧面的、持续不断的冷箭。
更可怕的是,棱堡不是孤立的。它们通过城墙顶部的通道相连,守军可以在棱堡之间快速机动。当一处压力大时,相邻棱堡的守军可以迅速增援。
“放擂木!”周泰在棱堡里嘶吼。
士兵们推动杠杆,棱堡顶部储备的擂木顺着特制的滑槽滚下。那不是普通的圆木,是表面钉满铁钉、裹着浸油麻布的“狼牙擂”。擂木滚下城墙,砸进攀登云梯的曹军人群中,带起一片惨叫。
“倒金汁!”陈武在另一座棱堡下令。
大锅里,粪便、尿液、毒草熬成的“金汁”被烧得滚烫。士兵们用长柄勺舀起,从射孔里泼出去。滚烫的、恶臭的液体淋在攀登的曹军头上、身上,烫起一片水泡,毒液渗入伤口,很快引发感染。
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曹军不愧是天下精锐。在如此恐怖的伤亡下,他们依然没有溃退。
终于,第一架云梯搭上了城墙。
一个曹军屯长第一个爬上了城头。他砍翻了两个守军,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高喊:“上来了!跟我——”
话音未落,侧面棱堡的射孔里射出一支弩箭,正中他的咽喉。
他捂着脖子倒下,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但他打开的缺口还在。更多的曹军顺着云梯爬上来,在城墙上与守军展开白刃战。
这是守军最危险的时刻。
一旦让曹军在城墙上站稳,形成突破口,整个防线就可能崩溃。
“预备队!”陆炎在中央棱堡下令,“赵云部,增援北城墙中段!”
命令通过旗语传出。
早已在城内待命的赵云部迅速登上城墙。六百名生力军加入战斗,很快就把冲上城头的曹军压了回去。
但西城墙那边,情况更糟。
徐晃不愧是曹军名将。他看出了棱堡体系的弱点——虽然棱堡本身坚固,但连接棱堡的城墙段相对薄弱。他集中兵力,猛攻西城墙两座棱堡之间的那段城墙。
这里的守军压力极大。
“将军!箭快用完了!”一个队率向陈武报告。
“用石头砸!用刀砍!”陈武已经亲自上阵,手里的大刀沾满了血,“不能让他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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