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诉苦,没有指责萧淑妃,而是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表态会忍让。这种以退为进的姿态,反而更显大度,也符合皇帝希望后宫安宁的心思。
礼治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丝毫虚伪之色,但最终只是淡淡说道:“你知道分寸便好。你是朕亲封的昭仪,该有的体面,朕自然会给你。但后宫和睦为重,勿要徒生事端。”
“是,臣妾谨记陛下教诲。”伍元照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皇帝这番话,既是告诫,也是一种隐形的支持——他承认她的地位,并暗示只要不过分,他会维持她的体面。
从紫宸殿出来,伍元照深吸一口气。她能感觉到,礼治对她,正在从最初因《如意娘》而起的怜惜和因才情而生的欣赏,逐渐转向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其中包含了对她能力的认可,以及……或许还有一丝初现端倪的依赖苗头。毕竟,一个能缓解他身体不适、还能协助打理事务的妃嫔,其价值远非仅能提供情绪价值或生理愉悦的宠妃可比。
【系统提示:获得参与宫廷小宴筹备权限,宫廷影响力+5。成功应对皇帝关于萧淑妃的询问,沉稳度+3,皇帝好感度+1(当前97)。“帝心渐倚”任务进展顺利。】
宫廷小宴的日子转眼即至。此次小宴设在太液池畔的蓬莱殿,虽不似国宴那般隆重,但亦是帝后同席,众妃嫔、皇子公主以及部分近支宗室、得宠重臣齐聚,场面颇为盛大。
伍元照身着昭仪礼服,位置被安排在贤妃、德妃之后,但因其为九嫔之首,位置颇为靠前。她举止得体,言谈温和,与左右妃嫔应酬时既不热络也不冷淡。对于尚食局呈上的菜单,她确实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将几道油腻的炙肉改为更易消化的蒸菜,增加了时令果蔬,并推荐了几款性质温和的药膳汤羹,理由充分,合乎养生之道,连王皇后听了也点头称善,皇帝虽未表态,但目光扫过时,似有赞许之意。
宴至中途,丝竹悠扬,舞姬翩跹。众臣和妃嫔依次向帝后敬酒,说着吉祥话。轮到伍元照时,她手持玉杯,盈盈下拜,言辞恳切却不谄媚:“臣妾恭祝陛下春狩凯旋,愿我大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愿陛下皇后圣体安康,福泽万年。”
礼治看着台下举止端庄、气度沉静的她,想起她入宫以来的种种,想起她缓解了自己的不适,想起她此刻的得体表现,心中那点因萧淑妃告状而产生的不快也消散了。他难得地露出一丝浅笑,举杯示意:“伍昭仪有心了,平身吧。”
这一幕,落在众多妃嫔眼中,自是心思各异。萧淑妃脸色瞬间阴沉,手中的酒杯几乎要捏碎。贤妃、德妃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王皇后,则面带微笑,似乎对伍元照的表现颇为满意。
小宴结束后,伍元照回到缀锦宫,刚卸下钗环,吴公公又来了,这次带来的赏赐格外丰厚,不仅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还有几匣子珍贵的药材和一套前朝名医注释的《黄帝内经》。
“陛下说,昭仪娘娘今日辛苦了,这些药材和医书,或对娘娘研习医道有所助益。”吴公公笑眯眯地说道。
伍元照谢恩接过。这赏赐,已远超常规侍寝或节庆的例赏,其意味不言自明。他不仅在众人面前给了她体面,事后还有如此贴心(投其所好)的赏赐,表明他对她的“价值”有了更深的认知和肯定。
然而,就在伍元照以为可以稍作喘息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将她推向了更深的漩涡,也意外地加速了“帝心渐倚”的进程。
那是在小宴过后三四日的一个深夜,缀锦宫早已宫门落钥,万籁俱寂。伍元照已然安睡,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慧明紧张的低呼惊醒:“娘娘!娘娘!快醒醒!紫宸殿吴公公来了,说陛下…陛下突发急症,心悸胸闷,气息不畅,太医已在诊治,但陛下…陛下点名要您即刻过去!”
伍元照瞬间清醒,心猛地一沉!皇帝突发急症?还点名要她过去?这绝非小事!她立刻起身,也顾不上仔细梳妆,只匆匆挽了发,披上外袍,便跟着焦急万分的吴公公疾步赶往紫宸殿。
一路上,吴公公简略说了情况:陛下晚间批阅奏折至深夜,突然感到心口剧痛,心悸气短,冷汗淋漓,已宣了当值的刘太医和周太医,正在施针用药,但陛下情绪烦躁,疼痛未减,竟在间隙中含糊地提到了她的名字。皇后娘娘也已赶到,此刻殿内乱作一团。
踏入紫宸殿寝宫,浓重的药味和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王皇后一脸焦灼地守在龙榻边,两位太医跪在榻前,额上见汗,显然束手无策。礼治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嘴唇发绀,胸口剧烈起伏,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似是痛苦万分。
“陛下!陛下!您怎么样?”王皇后带着哭音喊道。
“废物…都是废物…”礼治声音微弱,却带着怒意。
“陛下,伍昭仪到了。”吴公公连忙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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