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呈上一枚鹰隼铜符,几把淬毒匕首,以及数块未燃尽的火油布。
“皆是死士标配,难以追查。然这鹰隼符,与当年刘兰军中斥候所用信符,形制有六七分相似。”
刘兰!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名字!
礼弘眼中寒光一闪。
他虽年少,然经母亲教导,对朝中隐秘亦有所知。“将军辛苦。东宫防务,还请将军重新布置,绝不能再有疏漏。孤这便去两仪殿向父皇母后请安。”
“殿下,贼人虽退,然恐有余孽潜伏,请允末将护送。”
“有劳。”
第二节:两仪定策,凤令天罗
两仪殿,伍元照已得知东宫战况。
听闻贼人炸毁密道遁走,她眸中寒光更盛。
“传令万年、长安两县,即刻封锁所有通往永安渠、清明渠的街巷、码头、货栈!
着雍州府、京兆尹,全城戒严,搜捕一切可疑人等,尤其是身上带伤、形迹匆忙者!
通告十六卫,加强皇城、京城各门盘查,没有本宫与陛下手令,便是只苍蝇也不得飞出长安!”
一道道命令如雪片飞出。
长安城这个巨大的机器,在皇后的意志下,开始隆隆运转,张开天罗地网。
“狄仁杰!”伍元照看向刚刚安排好蜀中、荆襄事宜返回的狄仁杰。
“臣在!”
“东宫密道,直通宫外水道。
贼人能如此熟悉,必在宫外有长期经营据点。
给本宫顺着永安渠、清明渠两岸,尤其是靠近宫城、人烟相对稀少的地段,所有宅院、仓库、寺庙、道观,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的窝给本宫挖出来!
重点查那些与潞国公侯广、已故长孙家、乃至可能与前朝余孽、刘兰旧部有关联的产业!”
“臣领命!另,娘娘,蜀中、荆襄的人手已派出,然两地遥远,恐缓不济急。是否可令沿途州县暗中协查?”
“可。但需严令,不得打草惊蛇。重点监控青城山、荆州附近所有道观、士人聚居地,及可能与侯广、刘兰旧部、乃至荆州故荆王势力有牵连者。”伍元照顿了顿,又道,“还有,那个给太平结绳的‘姑姑’,可查清了?”
“已查清,乃郑太妃(先帝妃)宫中一名掌衣宫女,姓赵,入宫三十余年,性情孤僻。其祖籍荆州,有一侄子在长安西市经营香料铺,经查,此铺与侯广府上采买管事有生意往来。赵氏已秘密控制,正在审讯。”
荆州!又是荆州!
与结绳暗记、蜀中谶言、以及可能流落的前朝秘档(密匣)线索,再次交汇!
伍元照几乎可以肯定,郑太妃宫中这个赵氏,便是对方埋在内宫,专门负责接近、影响甚至监控皇子公主的一枚棋子!
太平无意中成了目标。
“给本宫撬开她的嘴!她与何人联络?如何传递消息?除了结绳,还做过什么?太平身边,还有无其他隐患?”伍元照声音森寒。
“是!”
“还有,”伍元照叫住欲走的狄仁杰,压低声音,“徐贤妃诗稿背批之事,严密封锁。
继续追查那密匣下落。
重点查长孙无忌获罪前后,其心腹、门客、管事的去向,以及……
当年可能接触过先帝遗诏或旧档的,所有起居注官、翰林学士、内侍省高层,无论生死,详查其人际网络与最后下落。”
“臣明白。”
第三节:婉儿护主,稚龄显智
立政殿内,气氛同样紧张。
东宫遇袭的消息虽未明传,然宫中戒严、兵马调动,太平公主礼萱亦被严密保护在殿内,不得外出。
上官婉儿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寻常,她安静地陪在太平身边,温言安抚,自己心中却急速盘算。
崔嬷嬷悄悄将她唤至一旁,低声告知赵氏之事,叮嘱她务必小心,时刻不离公主左右,留意任何异常。
婉儿心中凛然,郑重点头。
回到太平身边,太平正有些不安地摆弄着那个彩色结绳:“婉儿姐姐,为什么今天不能出去玩呀?外面好像很吵。”
婉儿接过那结绳,柔声道:“回公主,听说是宫里在演练护卫呢,怕惊着公主,所以让我们在殿里歇着。这结子……”她仔细端详,忽然指着其中一处看似杂乱的线头,“这里好像松了,公主,让奴婢帮您重新编一下可好?编个更结实好看的。”
太平不疑有他,点头同意。
婉儿借来剪刀,小心地将那结绳拆开,动作轻柔,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每一段丝线、每一个绳结的走向与顺序。
她幼承家学,祖父上官仪精于金石书画,亦对古符密文略有涉猎,她曾听祖父提过,某些隐秘联络方式,会将信息藏在结绳的长短、交叉、颜色顺序之中。
她将拆开的丝线按颜色、长度、拆解顺序一一摆放在绢布上,凝神细看。
片刻,她瞳孔微缩——这看似随意的结绳,其丝线颜色顺序(赤、青、白、黑、黄)暗合五行,而某些绳结的交叉方式与松紧,似乎构成了一种简单的、以结绳方位表示方位的原始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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