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9日,农历四月十二,星期五。黄历上写着:宜结网、解除、余事勿取;忌诸事不宜。
叶尘盯着手机上的黄历页面,嘴角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诸事不宜?还真是应景。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窗外,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轻轻叩击。
他刚刚结束连续第三天的加班,回到这间位于城郊的单身公寓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半。公寓是他上个月才租下的,价格便宜得令人难以置信,房东只说前租客突然搬走,留下了不少家具。
至少省了买家具的钱。叶尘当时这样安慰自己。现在想来,或许便宜总有便宜的理由。
浴室里传来滴水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某种摩尔斯电码。叶尘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浴室,打算洗个热水澡再睡觉。
浴室的灯是那种惨白的LED灯,照得人面色发青。叶尘站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的手指。他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活像一具行走的尸体。
真该请个假休息一下了。他自言自语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颊。
就在这一刻,叶尘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镜中的——没有跟着做同样的动作。
镜中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嘴角却缓缓上扬,露出一个绝非叶尘所能做出的诡异笑容。那笑容太过夸张,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眼睛里闪烁着非人的光芒。
叶尘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镜子。
镜中的恢复了正常,表情惊恐,动作与他完全同步,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见鬼...叶尘喘息着,心跳如擂鼓。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镜子,伸手触摸镜面。冰冷的玻璃触感正常,没有任何异常。
加班太累出现幻觉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却无法驱散心头的不安。那笑容太过真实,太过...熟悉,就像是他自己发自内心的大笑,只是被某种力量扭曲了。
叶尘匆匆洗了个澡,全程避免直视镜子。当他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时,余光似乎瞥见镜中的自己转过头来,目送他离开。
这一夜,叶尘睡得极不安稳。梦中,他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镜中的世界比现实更加鲜艳生动。镜中人向他伸出手,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叶尘听不见任何声音。
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薄窗帘洒进卧室,叶尘醒来时头痛欲裂。他坐在床边,努力回忆昨晚的噩梦,却只记得支离破碎的画面。
大概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他嘟囔着,强迫自己起床洗漱。
站在洗手台前,叶尘犹豫了一下,才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看起来疲惫但正常,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他松了口气,开始刷牙。
泡沫在嘴角堆积,叶尘低头漱口。当他再次抬头时,镜中的自己嘴角还残留着一点泡沫——而现实中,他已经擦干净了嘴。
叶尘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镜中人缓缓抬起手,用食指抹去那点泡沫,然后——将手指放进口中,吮吸了一下。
这不可能...叶尘的声音颤抖着。他猛地抓起洗手台上的玻璃杯,朝镜子砸去。
杯子在镜面上撞得粉碎,镜子却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裂痕都没有。更可怕的是,镜中的此刻正歪着头看他,表情既困惑又带着几分玩味,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叶尘跌跌撞撞地退出浴室,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抓起手机,手指发抖地拨通了公司的电话,谎称生病请了一天假。
必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道,目光落在客厅角落里那堆还没来得及拆封的搬家箱子上。他记得房东说过,前租客留下了一些个人物品,因为突然搬走没来得及带走。
叶尘开始疯狂地翻找那些箱子,希望能找到关于这面镜子的线索。大多数箱子里装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用品,直到他打开一个贴着标签的纸箱。
箱子里有几本书和一个牛皮纸信封。叶尘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沓发黄的纸页,看起来像是从某本日记上撕下来的。字迹娟秀,像是女性的手笔。
...镜子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起初只是偶尔的动作不同步,现在它甚至会在我离开房间后继续活动。昨天半夜我醒来,发现它站在床边看着我...
叶尘的手开始发抖。他快速翻阅着剩下的纸页。
...尝试过打破它,但根本做不到。找人来看,他们都觉得我疯了。镜子里的告诉我,只要我自愿与她交换位置,一切就会结束...
最后一张纸页上的字迹极为潦草,像是仓促中写下的:
我受不了了。明天就搬走。希望下一个租客不会遇到——
文字在这里戛然而止。
叶尘的背脊一阵发凉。他翻遍信封,却没有找到更多线索。前租客是男是女?最后真的搬走了吗?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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