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警笛声,陈默强撑着站起来,拖着半酒化的身体继续向青山寺移动。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寺庙的红墙已经可见,但陈默突然停下脚步——寺庙大门前的地面上,一大滩黑色液体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液体表面不时浮现出痛苦的人脸。
这不是偶然的,陈默意识到。周小蝶在阻止他寻求帮助,它在引导他去某个地方...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陈默惊讶地掏出它——明明已经坏了,现在却自动开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液体翻涌的声音,夹杂着女人低低的哼唱,正是那首古老的酿酒歌谣。
...来...找我...一个湿漉漉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像是从深水中发出,...完成...仪式...
通话突然中断,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地图标记——城郊的老工业区,三十年前醉仙酿的原址,现在是一片废弃厂房。
陈默知道这是陷阱,但他别无选择。诅咒正在他体内蔓延,那口安魂酒只是暂时延缓了进程。如果他想彻底结束这一切,必须直面周小蝶的本体。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看到他半酒化的脸时差点踩油门逃跑。陈默掏出记者证和所有现金:老工业区,这些全是你的。别问问题。
一路无言。司机时不时从后视镜惊恐地瞥他一眼,陈默则看着窗外,发现城市似乎笼罩在一层诡异的雾气中,阳光变得惨白无力。路过一家酒品专卖店时,他看到橱窗里所有酒瓶中的液体都变成了黑色,正在剧烈晃动。
到了。司机在距离废弃厂房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就停下,就到这里,你...你自己走过去吧。
陈默没有争辩,下车后立刻闻到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酒气。这片废弃厂区比现在的醉仙酿更加破败,围墙倒塌,杂草丛生。主厂房的大门早已不知去向,黑洞洞的门口像一张饥饿的大嘴。
踏入厂房的瞬间,陈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地面似乎在蠕动,仔细一看,整个厂房的地面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色液体,随着他的脚步泛起涟漪。墙壁上渗出同样的液体,形成一道道黑色的。
厂房中央,一个巨大的酒坛立在那里,正是开坛仪式上那个,但现在它完好无损,坛口密封如初。酒坛周围的地面上,十几个黑色跪伏着,像是进行某种仪式。陈默惊恐地认出其中几个轮廓——是那些已经死去的受害者!
你...来了...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既像年轻女子,又像无数人声的混合。
陈默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那个大酒坛。他这才注意到坛身上刻满了符文,和他在酒厂地下室铁门上看到的类似,但更加复杂,有些符文甚至像在缓缓蠕动。
三十...年...声音继续道,我等了...三十年...才等到...所有仇人...聚集...
陈默艰难地开口:周...小蝶?
酒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黑色液体从坛口缝隙渗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人形。但与之前见到的模糊轮廓不同,这次形成的是一个清晰的年轻女子形象——苍白的面容,乌黑的长发,穿着八十年代常见的白色连衣裙。如果忽略她是由黑色液体构成的事实,甚至可以称得上美丽。
名字...液体构成的嘴唇蠕动着,好久...没人...叫我...名字...
陈默鼓起勇气向前一步:你想要什么?复仇已经完成了,徐德海死了,他的儿子死了,所有相关的人都死了!
不够...周小蝶的头颅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圈,液体飞溅,血酿...必须...传播...每个喝过的人...都会...传递...
随着她的话语,地面上跪伏的黑色人影一个个站起来,向陈默围拢。近距离看,这些人影表面不断浮现出不同的面孔,都是陈默熟悉的人——赵主编、林小柔、张强...他们的表情痛苦而扭曲,嘴巴无声开合,像是在哀求解脱。
陈默后退几步,后背抵上了湿滑的墙壁。他摸到口袋里的酒坛,周明远给的安魂酒还剩一小半。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我父亲...想用这个...困住我...周小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液体构成的脸几乎贴上他的,但徐德海...改变了...配方...让我...更强大...
陈默的手在口袋里紧紧握住酒坛:徐德海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生...周小蝶的头颅突然分裂成三个,环绕着陈默,血酿...永生...喝下的人...成为...一部分...永远...
这个可怕的真相让陈默浑身发冷。徐德海不是在掩盖谋杀,而是在进行某种邪恶的长生实验!他将周小蝶的尸体酿成酒,不是为了隐藏罪行,而是为了获取永生——通过让所有人喝下,使自己的意识在无数宿主中永存!
你不是周小蝶...陈默突然明白过来,你是...徐德海和周小蝶的混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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