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孙馆长的声音带着哭腔,“是失窃!不翼而飞!展柜完好无损,报警系统没有任何反应,监控里……监控里什么都没有!”
一股寒意瞬间从我的尾椎骨窜上头顶。实验室的空调似乎开得太足了,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今天早上开馆前例行检查的时候。”孙馆长语无伦次地描述着,“展柜的锁是好的,玻璃也没有破损,里面垫着的丝绒布还在,可……可那片骨头,就那么没了!像是……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凭空蒸发?在安保森严的博物馆里?这怎么可能?
我立刻动身赶往博物馆。一路上,那个“盗”字的形象在我脑中盘旋不去——躬身的人,垂落的涎水,渴望的器皿。一种荒谬而惊悚的联想不受控制地浮现:难道那个字,那个象征着贪婪窃取的字,本身具有某种……力量?它“预言”了,或者说,“招致”了自身的被盗?
不,这太荒唐了。我是搞科学的,研究的是古文字学,不是神秘学。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是某种高明的盗窃手段,利用了博物馆安保的漏洞。
到达博物馆时,现场已经被封锁。警察们面色凝重地进进出出,孙馆长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打转。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陈教授,你来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无法回答他。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我穿戴好鞋套和手套,走进了那个失窃的展厅。那个原本陈列着“盗”字甲骨的独立展柜,此刻空空如也,内部柔和的灯光照射在空荡荡的深色丝绒衬垫上,显得格外刺眼。
我仔细检查着展柜。确实如孙馆长所说,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暴力开启的痕迹。我抬头看向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它依旧忠实地工作着,红色的指示灯亮着。
“监控录像调阅过了吗?”我问旁边的警官。
“看了好几遍了,”警官眉头紧锁,“从昨天闭馆到今早发现失窃,展柜周围没有任何人靠近。画面没有任何异常,就像……就像那东西自己长脚走了。”
自己长脚走了?我盯着那空无一物的展柜,内心深处的寒意越来越重。我回想起那片甲骨的细节,那暗黄的色泽,那细密如蛛网的裂纹,还有那个躬身探首的“盗”字刻痕。在博物馆柔和的灯光下,它曾经是那么安静,那么死寂,只是一块承载着历史信息的骨头。
可现在,它不见了。在一个被严密监控、物理防护的空间里,诡异地消失了。
难道,真的是“盗”?
这个字本身,就像是一个漩涡,将与之相关的实体也卷入了某种不可知的命运?网络的过度解读和我的“正名”,是否在无意中,完成了某种“确认”的仪式?当成千上万的人共同想象它是在“洗头”或“呕吐”时,它毫无动静,而一旦我点明了它的本质——“盗”,一种源于贪婪的窃取行为——它便立刻应验了自身?
我站在空展柜前,仿佛能感受到那片甲骨消失后留下的虚无。它被“盗”了,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应和了它身上所承载的那个古老字形的真意。
这仅仅是巧合吗?
还是说,有些文字,本身就蕴含着超越理解的力量,一旦被正确“唤醒”,便会引发现实世界的涟漪?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忙碌的警察和面如死灰的馆长,似乎看到那个躬身探向器皿的甲骨文人形,在虚空中对我投来模糊的一瞥。那垂落的线条,不再是涎水,而是连接着虚无的丝线,牵引着某种令人不安的东西,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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