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峪遇袭后,使团加速前行,抵达西境重镇金城。守将张诚迎候,态度恭敬却疏离。赵宸察觉异样,入城后立即召见韩青与沈迁密议。沈迁汇报物资交接出现异常:茶叶少三篓,盐铁多两箱。赵宸敏锐判断此事非同小可,暗中布局调查,察觉金城暗流涌动,局势复杂,一场围绕物资调包与权力博弈的宫斗宅斗大幕悄然拉开。
黑风峪的袭击如同一声警钟,余音未散,便已深深烙进使团每个人的骨髓。朔风营的护卫们眼神更冷,手不离刀,斥候放得比以往远出数倍,夜间宿营时,明哨暗哨层层布防,篝火旁总有人影伫立,像一尊尊沉默的铁像,凝望着无边的夜色。赵宸下令加速前行,马蹄踏碎晨霜,车轮碾过残雪,一路向西,直指边陲重镇——金城。
数日后,苍茫群山之间,一道雄关如巨龙盘踞,巍然耸立。金城关隘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城墙依山势蜿蜒而上,由巨大的青石垒砌而成,斑驳的墙体被风沙与岁月磨出深浅不一的沟壑,像一张饱经战火的老脸。城楼高耸,飞檐如鹰隼展翅,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声音清冷,带着边塞的孤寂与肃杀。关外黄沙漫卷,枯草在风中瑟缩,远处几骑快马扬尘而去,是边军的巡哨。
作为帝国西陲的门户,金城不仅是军事重镇,扼守咽喉要道,更是与羌人、西域诸国贸易往来的咽喉枢纽。城门口商旅络绎不绝,驼铃叮当,异族商贩操着生硬的官话讨价还价,空气中弥漫着皮革、香料、马粪与烤羊肉的混合气味,粗粝而真实。
使团抵达关下,金城守将张诚已率一众属官在城门外迎候。张诚年约四旬,面容粗犷,古铜色的脸庞刻着风沙的痕迹,一道浅疤从眉骨斜划至颧骨,像一道被遗忘的战痕。他一身戎装,肩甲沾着尘土,腰间佩刀未出鞘,却自有一股金戈铁马的煞气。眼神锐利如鹰,扫过使团众人时,带着边军特有的审视与谨慎,不卑不亢,却暗藏试探。
“末将金城守将张诚,恭迎天使,恭迎八殿下!”他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如钟,震得城门洞嗡嗡作响,带着金石之音,仿佛要将这肃杀之气刻入人心。
赵宸立于马背,目光如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张诚。他注意到,对方在与自己目光接触的刹那,那审视的意味似乎更浓了一些,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而张诚身后的几名将领,有几人目光闪烁,彼此交换眼神,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有隐情。他心中了然:这金城,恐怕也非清净之地。张诚此人,据秦烈密信提及,并非裴岳嫡系,而是从尸山血海中凭军功一步步爬上来的边将,与朝中各方势力皆若即若离,态度暧昧,只忠于兵权与关防。
入城安顿下来后,赵宸并未急于歇息。驿馆内,黄沙铺地,梁柱粗犷,墙上挂着西域地图与弓弩,处处透着边关的粗砺与戒备。他将韩青与沈迁召至房中,门窗紧闭,烛火在铜灯中摇曳,投下三道长长的影子,如暗夜中的谋士对弈。
“韩都尉,黑风峪袭击之事,朝廷邸报想必已传至金城。”赵宸端坐于案后,指尖轻叩桌面,声音低沉却如寒泉滴石,“张将军是何反应?”
韩青皱眉,抱拳道:“回殿下,张将军听闻后,当众表示震惊与愤慨,已下令加强关防,盘查往来可疑人等。还斩了两名可疑的游商,以儆效尤。但末将暗中观察,他神色间并无太多震动,反而似有松一口气之感。言语间多有‘流寇猖獗,难以根除’之意,似在推诿,不愿深究。”
赵宸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眼中寒光一闪:“他不想卷进来,想做壁上观。”
他顿了顿,转向沈迁:“沈迁,物资清点情况如何?可有在袭击中受损,或出现其他异常?”
沈迁连忙上前,双手呈上一份册子,声音压得极低:“殿下,重要赏赐文书均完好,封印未动。部分在袭击中受损的物资已登记在册。只是……”他顿了顿,额角渗出细汗,“在核对礼部移交的物资清单与金城驿馆接收记录时,发现运抵的茶叶数量,比清单上少了三篓,而盐铁则多出了两箱。下官已反复查验,押运的京营军官皆称一路封条完好,未有开封,也未遭劫掠。”
茶叶少了,盐铁多了? 赵宸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般,让整个房间都仿佛瞬间陷入了冰窖之中。他那原本就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此刻变得越发凌厉起来,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从剑鞘中猛然抽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径直朝着前方的重重迷雾狠狠刺去!
在微弱但摇曳不定的烛光映照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赵宸眼中不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要知道,茶叶可是羌人最为珍视和重视的一种重要物资啊!这种珍贵的饮品不仅常常被用来交换那些彪悍勇猛、速度极快的战马以及柔软光滑、温暖舒适的皮毛等物品,而且一些品质上乘、口感极佳的高级茶叶还会成为权贵们之间互相馈赠或者交易时使用的一种强硬货币呢!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盐铁这些东西可都是属于国家严格控制管理的战略性资源呀!任何胆敢私下贩卖它们的人都会遭到严厉惩处,甚至有可能直接被判处死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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