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陪着那店家过去,就瞧见那下人。
下人看见赵芸那般和气,也不再无理。
“店家就在这里,有什么问题,你找他商量商量。”
“呦,老爷回来这咸阳,倒是不认识那南边的旧人了?”
赵芸望向那边,就瞧见那那位夫人——正式自己在南越生意合伙人。
那位气质出众,模样依旧可人的夫人。
店家询问夫人:“夫人,这是你家下人?”
赵芸示意店家去一旁,要和夫人单独聊聊。
店家迎着两位去往楼上。
合上房门。
“你怎么来了,那生意别耽误了。”
“哎呀,老爷,我大老远来了,不关心我,只顾着你生意?”
赵芸支支吾吾,没说话,吃着果脯
“真是的,老爷当初还化名,赵芸,赵高。…”
那夫人抿唇,凑近赵芸。
赵芸开口:“好了,别闹了,咱们回去吧。”
夫人点点头,依旧打趣着,:“你府上,还是我那落脚的客栈?”
“我府上。”
“好嘞!!!!”
两人从楼上下来,与众人说着告别。
“大人有空再来哈。”
赵芸点头。
下人询问,是要坐那辆车驾。
赵芸笑笑:“我是自己走过来的。”
夫人笑笑:“大人,不会嫌弃我这平民的车驾吧?”
赵芸没有理会。
“那我就默认了。”
招呼下人,两人上了车驾。
“老爷,真是的,出门还化名,真是谨慎呀。”
赵芸严肃说:“我可没有化名。”
“是是是,大人说啥是啥。”
夫人看着赵芸不想理她,两人相顾无言。
一直到了府门前,赵芸招呼下人,通知他们老爷回来了。
到了太师府朱漆大门前,门房老刘头正佝偻着腰擦拭门环,眼角余光瞥见熟悉的皂色衣袍,忙不迭直起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双手去推沉重的门扇。
可当视线扫过赵高身后,那抹素雅的身影撞入眼帘时,他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瞳孔下意识收缩了半分——
那妇人荆钗布裙,料子却是上好的素绸,针脚细密,虽无珠翠点缀,却自带着一股沉静端庄的气派,绝非寻常人家的女眷。老刘头手指顿在门栓上,
错愕像电流般窜过脸颊,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随即他猛地低下头,脖颈弯得更低,连眼角都不敢再斜睨,
声音恭敬得发颤:“老爷回府,快请进,快请进。”
府内的安静,不过是层一戳就破的薄纸。
太上皇要“久居”渭水庄园的消息,早已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府中上下,
虽不是迁来城内府邸,但各项预备事宜早已铺展开来。
赵高刚跨进二门,就见管家李福正领着几个管事围在廊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语气里的焦灼。
“……库房里的鎏金酒樽还差三对,庄子那边催得紧,到底是谁经手的?”
“木器坊送来的屏风尺寸不对,再改怕是赶不上了!”
几个管事互相使着眼色,脸上满是急色。
廊下的仆役更是脚步匆匆,有的怀里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锦缎,边角都攥得发皱;
有的抬着沉甸甸的箱笼,腰弯得像虾米,呼吸都带着急促的喘息。
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屑,混合着脂粉香、木料味和仆役们身上的汗气,
织成一张紧绷的网,连风穿过回廊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慌乱。
赵高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蓝氏紧随其后,裙裾扫过青石板路,没有一丝拖沓。
沿途遇到的仆役,无论是端着铜盆的丫鬟,还是扛着木料的小厮,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屈膝行礼。
只是那垂下的眼睑后,目光却像偷溜的耗子,飞快地在蓝氏身上打个转,又慌忙收回。
有个小丫鬟端着茶水,看得分神,差点撞到廊柱上,幸亏身边的婆子伸手扶了一把,
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既有斥责,又有几分心照不宣的好奇。
窃窃私语像受潮的棉絮,轻轻飘在空气里,压得极低,却无处不在。
“那妇人是谁啊?跟着老爷回来的……”
穿绿袄的小丫鬟嘴唇几乎不动,声音细若蚊蚋,却精准地传到旁边同伴耳中。
“瞧着模样周正,气派也足,不像是远房亲戚啊。”
另一个丫鬟偷偷抬眼,飞快瞥了蓝氏的背影,又赶紧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嘘!你不要命了?”旁边的婆子赶紧打断她,声音里带着警告,“没看见老爷对她多客气?
走路都放慢了半步,哪是对普通女眷的样子?”
“啧啧,我猜啊……”
一个年老的仆役捋了捋山羊胡,眼神里带着暧昧的笑意,“怕是老爷在外头的红颜知己,这是要接进府里来了?”
“可不是嘛,太上皇到那郊外庄园,府里本就忙得脚不沾地,这下又添了位‘主子’,可有得热闹了。”
有人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看热闹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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