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默再次睁开眼时,洞窟内弥漫的灵气已经稀薄了许多。那洼地脉灵乳被他炼化了将近三分之一,水位明显下降。
他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一阵密集的、如同炒豆子般的爆响。之前的重伤已然痊愈,断裂的肋骨完好如初,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坚韧。皮肤表面的血痂脱落,露出新生的肌肤,隐隐泛着一层健康的光泽。更重要的是,丹田内那拳头大小的灰色噬源漩,已经彻底稳定下来,旋转之间,一股沉稳而内敛的吞噬之力隐隐透出。他的修为,稳固在了淬体境六重巅峰!距离七重只有一步之遥!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全身!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黑暗中视物清晰了不少,甚至能听到远处水滴落下的细微声响。
“该离开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对剩余灵乳的不舍。此地不宜久留,噬骨凶灵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他走到石鳞蟒干瘪的尸体旁,拔出那根已经彻底失去光泽的石锥。目光扫过洞窟四周,寻找出路。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洞窟最深处,一处被厚厚的苔藓和垂落藤蔓覆盖的岩壁上。那里似乎…不是实心的?而且,他敏锐地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洞窟内精纯灵气截然不同的…金属锈蚀的气息,从苔藓后面隐隐透出。
林默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拨开厚厚的苔藓和藤蔓。果然!岩壁上并非浑然一体,而是有一条极其狭窄、几乎被完全掩盖的缝隙!缝隙边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虽然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但绝非天然形成!
他尝试着用手推了推,岩壁纹丝不动。又用石锥撬了撬,缝隙依旧紧密。正当他思索如何打开时,手指无意识地碰到了怀里那枚冰冷的青铜钥匙。
“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他立刻掏出那枚锈迹斑斑、刻着模糊“器”字的青铜钥匙。钥匙入手冰凉沉重,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器”字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波动。
林默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钥匙尖端,试探性地插入那道狭窄缝隙的中心位置。
“咔哒…”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机械声响,在寂静的洞窟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一阵沉闷的“隆隆”声响起!那道看似浑然一体的厚重岩壁,竟然缓缓地向内移动,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布满厚厚灰尘的幽深甬道!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金属锈蚀、尘埃和岁月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寂刃短刀(之前一直插在腰间),另一只手凝聚起一丝噬力,随时准备发动噬灵掌。他警惕地等了一会儿,确认甬道内没有活物气息后,才小心翼翼地侧身钻了进去。
甬道不长,只有十几丈。脚下是坚硬的岩石,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踩上去悄无声息。两侧岩壁光滑,显然是人工精心开凿而成。甬道尽头,是一扇半开的、同样布满灰尘的石门。
推开沉重的石门,一个不大的、四四方方的石室出现在眼前。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和一张石凳。石桌上散落着几块早已失去光泽、布满铜绿和锈迹的矿石残渣,还有几个倾倒的、瓶口被灰尘封死的玉瓶,显然里面的丹药早已失效。石室角落,堆放着一些腐朽的木质工具残骸。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石桌后面,靠墙盘坐着一具人类的骸骨!
骸骨的姿势很端正,甚至带着一丝庄重。骨骼呈现出一种灰败的玉色,显然生前修为不低,即使死去多年,依旧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威压。骸骨的衣物早已化为尘土,但骨架完好,双手自然垂落在膝上。它的头颅微微低垂,似乎在凝视着面前石桌上的某样东西。
林默的目光,顺着骸骨“视线”的方向,落在石桌中央。
那里静静地摆放着两样东西。
左边,是一柄短刀。刀身长约一尺二寸,通体漆黑,黯淡无光,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刀身并非平滑,而是布满了细密、不规则的裂纹,如同破碎的瓷器又被强行粘合在一起。刀柄也是同样的黑色材质,缠绕着早已腐朽成灰的丝线,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握柄。整把刀给人一种沉重、冰冷、死寂的感觉,仿佛一件被遗弃的残破兵器。刀柄末端,刻着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辨认的古体字——“寂”。
右边,则是一本用不知名兽皮鞣制而成的册子。册子不算厚,封面没有任何字迹,边缘磨损严重,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褐色,透着一股岁月的沧桑感。
林默的心脏砰砰直跳。他走上前,对着那具盘坐的骸骨,郑重地行了一礼:“前辈,晚辈林默,无意闯入此地,只为求生。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他能感觉到,这骸骨的主人绝非等闲,那股残留的威压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锻造熔炉般的炽热与坚韧。
礼毕,他才小心地伸出手,先拿起了那本兽皮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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