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对于赵旭的话惊疑不已,本来想要细问,只是赵旭只是微笑,不再深说。
“三位都是才识出众,面对如今危局,不知道有何良策,可以退强敌,保家国?”
赵旭深吸一口气,问道。
张浚与赵鼎对视了一眼,又同时望向了陈东,说到底,两个人虽然见识不凡,可是大多都是经济天下的学问,对于军略,却不甚精通,倒是太学生陈东,早有盛名。
“陈东先生,还是你来说吧……”
赵鼎笑道。
陈东也不客气,沉声道:“殿下,如今金国将契丹灭国,又占据了燕云河北之地,锋芒正盛,反观大宋,多年来不修兵事,不要说禁军北军,即便是西军都已经糜烂了,如殿下所想,想要逼退强虏,甚至将其犁庭扫穴,几乎是不可能的,起码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陈东兄,您未免也太过悲观了吧?”
赵鼎皱眉道,“大宋立国一百多年,无论是契丹还是西夏,都对大宋构成过严重威胁,最后不还是奈何不了我们?大宋依旧是大宋!”
陈东瞥了赵鼎一眼,冷笑道:“赵大人,难道大宋依旧是大宋,您就心满意足了?你怎么不说说,每年大宋像契丹西夏输出多少岁贡?契丹西夏每一次挑起站端,又会给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你怎么不看看大多数时间里,都是我们被契丹西夏给压制了,而不是我们压制他们?”
额……
赵鼎脸色一僵,顿时说不出话来。
张浚缓缓说道:“陈东兄,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殿下在向你请教应敌之策呢!”
陈东微微沉默,方才说道:“殿下,若是让我说,虽然契丹被女真灭国,但是我不认为女真就强于契丹!”
“哦?”
赵旭登时来了兴趣,问道:“陈先生如此肯定?为何?”
陈东深吸一口气,答道:“殿下,若说武力,也许契丹最强横的巅峰之时,都未必比得过现在的金国铁骑,否则,以辽国两百年底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灭国了。之所以说,女真比不过契丹,臣说的是女真的品性!契丹为什么能够立国两百年?是因为契丹是一个善于学习的民族,不断吸收中原的文明,特别是占据了燕云十六州之后,更是如此,中原的文化礼仪,几乎被契丹全盘搬过去了。可是女真不一样,女真的骨子里就是残暴、贪婪,他们眼中只有金银、美女,粮食,不事生产,进入中原之后,还依旧守着游牧的那一套,如何能够长久的了?”
赵旭点点头,说道:“陈先生真知灼见,只是,哪怕金贼鼠目寸光,可是眼下的强悍残暴却是真的,而且也是如今的大宋难以匹敌的,你可有良策?”
陈东沉声道:“殿下,其实大宋与金国之间,差距也没有那么大,只是,金国的铁骑太过强悍了,方才突显的大宋的暗弱,大宋广有十万里河山,人杰地灵,从来都不缺名将,也不缺善战之兵,缺的是让名将精卒施展的舞台罢了。当年太祖杯酒释兵权,虽然保证了皇权的稳固,却也将将门限制的死死的,甚至威震天下的狄青,在文臣面前,也只能卑躬屈膝。如此境遇,朝廷如何能指望他们横扫六合,俾睨天下?这才是根本所在!”
陈东话音一落,张浚与赵鼎都被惊得目瞪口呆,陈东,你个狗曰的说的是啥啊,竟然一刀砍在了天下士人的大动脉上啊!
“陈东,你妄言了!”
张浚低喝道:“祖宗成法,岂是你一介书生可以随意置喙的,难道你还想让大宋重蹈两百年前李唐的覆辙吗?”
赵鼎同样对陈东怒目而视,实在是陈东这番话太过大逆不道了啊……
陈东淡然道:“两位大人,在下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李唐藩镇割据、皇权旁落,也未必就全是将领的锅,唐玄宗晚年昏聩,安史之乱后,再无明君,方才让藩镇尾大不掉,秦汉两代,兵锋同样强盛,如何不见大权落入藩镇之手?整军强武,方才是保国安邦的上策!”
“说的你好像能够改变大宋祖宗规制似的,”
赵鼎哂然道:“莫说是你,便是皇上跟太上皇也别想着改变祖宗成法,那可是要遭受朝野群起而攻之的!”
“赵大人,你们两个扯远了!”
赵旭淡然道:“陈先生不过是针砭时弊,他也没说要改变祖宗成法,即便是要改变,也轮不到他来做,而是我来做!陈先生,你继续说!”
张浚与赵鼎神色齐齐一滞,殿下来做?只是殿下您也不过是一个郡公而已,虽然一战成名,可是在朝堂上的地位还差得远呢!
陈东接着说道:“适才臣所言,涉及国家根本,臣本不便多言,只是,不从根本解决问题,即便是解决了眼下的难题,未来大宋还会有下一个金国等着呢!”
赵旭暗自叹息一声,陈东不愧是陈东,目光如炬啊,事实就是如此,一百多年后,金国日暮西山,蒙古取而代之,继续威胁大宋,直至将南宋灭国啊,还是吃了崇文抑武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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