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议已定,整个徐州机器如同上紧了发条,高速运转起来。关羽即日奔赴广陵,张飞点验兵马粮草,糜竺坐镇郯城调度物资,张昭伏案疾书,文采飞扬的讨逆檄文迅速拟就,抄写无数份,由快马信使携往四面八方。
在这片紧张忙碌之中,我们的“徐州上将”糜芳糜子方,却显得有些……失落。看着三弟糜兰运筹帷幄,深得主公信赖;看着关羽张飞独当一面,即将统领大军;连大哥糜竺都担着天大的干系。唯独自己,好像没什么重要任务,仿佛成了局外人。
这日,他悻悻地找到正在核查军械账簿的糜竺,抱怨道:“大哥!你看这……讨伐国贼,何等大事!云长、翼德皆有大任,连三弟都掌管着那什么……秘密差事。就我闲着!我也是大汉臣子,主公麾下别驾从事,岂能坐视?你好歹跟主公说说,给我派个差事啊!哪怕……哪怕去翼德军中当个先锋也行啊!”
糜竺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个志大才疏、却又不甘寂寞的二弟,无奈地摇摇头:“子方,军国大事,岂是儿戏?翼德那边是奇兵突袭,要的是迅猛隐秘,你……?”他顿了顿,没好意思说下去,转而道:“况且,郯城亦需大将镇守,护卫主公家眷,亦是重任。”
“镇守郯城?那有何意思!”糜芳撇撇嘴,“功劳都是前线将士的!大哥,你就帮帮我吧!”
恰逢糜兰路过,听到二人对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笑着走过去:“二哥既然有心杀敌,岂能埋没?我倒有个紧要差事,非二哥这等有身份、又机敏之人不可胜任。”
糜芳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胸脯一挺:“哦?三弟快说!是何差事?赴汤蹈火,二哥绝不推辞!”
糜兰压低声音:“袁术称帝,天下共击。小沛温侯吕布,虽暂居我地,然其心难测。此番大战,我军主力尽出,后方空虚。需得一位德高望重、善于言辞之人,前往小沛,一则以天子诏书与主公手令,正式通告吕布讨逆之事,命其谨守城池,必要时出兵策应;二则,也是探其虚实,观其动向。此行事关重大,若吕布心怀异志,恐生肘腋之祸。二哥能言善道,与吕布及其麾下将领亦有几分酒肉交情,正是最佳人选!”
糜芳一听,是去吕布那里做“钦差”,顿时觉得面上有光,责任重大,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三弟放心!此事包在二哥身上!定说得那吕布乖乖听话,不敢有二心!我这就去准备厚礼……呃,是准备天子诏书和主公手令!”说完,兴冲冲地走了。
糜竺看着糜芳的背影,担忧地对糜兰说:“三弟,子方他……此事关乎重大,他行事毛躁,万一……”
糜兰微微一笑,低声道:“大哥放心。正是因为他看似‘毛躁’,反而不易引起吕布警惕。真正的监视与应对,靖世司另有安排。让二哥去,一是安他的心,二是明面上给吕布施加压力,三是……或许能有意外之喜呢?”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糜竺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多言。
小沛城中,吕布同样接到了袁术称帝的消息和曹操发出的天子讨逆诏书。他召来陈宫、张辽、高顺商议。
“袁术竟敢称帝?真是疯了吗!”吕布独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刘备必然响应。二十万大军……嘿嘿,有好戏看了。”
陈宫抚须沉吟:“袁术倒行逆施,自取灭亡。此乃天赐良机于刘备、曹操。主公,我军新附,处境微妙。刘备若胜,其势愈大,恐于我更为不利;刘备若败,曹操必吞徐州,我等亦无立足之地。需早做打算。”
张辽道:“无论如何,袁术篡逆,天下共敌。我军既暂托身于刘使君麾下,于公于私,都应表明态度,至少谨守城池,防范袁军溃兵或曹操趁虚而入。”
高顺依旧言简意赅:“备战。观望。”
正当此时,亲兵来报:徐州郯县县尉糜芳将军,持天子诏书与刘使君手令到来。
吕布眉头一皱:“糜芳?那个草包?他来作甚?”但还是令人请入。
糜芳一身光鲜亮丽的盔甲,带着几名抬着礼物的随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故作威严地清清嗓子,展开诏书和手令,朗声宣读,大意是通告袁术称帝之罪,天子下令讨伐,命吕布坚守小沛,听从调度,共讨国贼云云。
宣读完毕,糜芳收起文书,换上笑脸,对吕布拱手道:“温侯,陛下和主公的意思,您都明白了?讨逆乃是天大之事,温侯世受汉恩,必知大义。主公说了,只要温侯此次恪尽职守,将来必有重谢!这些薄礼,不成敬意,犒劳将军和三军!”说着让人抬上礼物。
吕布看着糜芳那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面上还是敷衍道:“有劳糜县尉。布既为汉臣,自当遵奉诏命。请回复玄德公,布必守好小沛,请他放心前去讨贼。”心中却暗忖:打吧,打得越惨越好!最好两败俱伤!
糜芳自觉圆满完成任务,又在吕布招待的宴席上吹嘘了一番徐州军威,喝得醉醺醺地,心满意足地回郯城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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