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北岸,旷野之上,战云密布,肃杀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关羽统帅的刘备军主力,阵列森严,戈矛如林,在秋日惨淡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中军大旗下,关羽身披绿袍金甲,卧蚕眉下,丹凤眼微睁,目光如电,凝视着对岸同样严阵以待的袁术军大营。纪灵并非庸才,凭借淮水天险和连营壁垒,构成了坚固的防线。
数日来的试探性攻击和小规模接触,已让双方士卒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湿气和血腥味,预示着一场决定淮南命运的大战即将爆发。
郯城,靖世司总部。糜兰面前的巨大沙盘上,淮水两岸的地形地貌细致入微。代表各方势力的小旗错综复杂地插在上面。水漏滴答,每一滴都敲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公子,翼德将军已成功潜至寿春城外,按计而行。淮水前线,各部已准备就绪,只待号令。”糜勇低声禀报,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糜兰微微颔首,俊秀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轻松。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沙盘上代表韩暹、杨奉两部的位置。这两面小旗此刻还插在袁军阵营之中,却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张勋用兵,稳重有余,魄力不足。其部久战疲惫,军心已显涣散。韩、杨二部军纪废弛,怨气尤重,其位置恰在袁军侧翼软肋…”糜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下属分析,“时机已至。传令关将军,总攻可发。同时,通知我们的人,确保韩暹、杨奉依计行事,倒戈一击,务必迅猛,直插要害!”
命令化作加密的讯息,通过靖世司的秘密渠道,飞速传向淮水前线。
午后,凄厉的牛角号声划破淮水上空的沉寂,随即,震天的战鼓声如同滚雷般炸响!
“进军!”关羽青龙偃月刀向前一挥,声如洪钟。
霎时间,刘备军阵中万箭齐发,如同飞蝗般扑向对岸袁军营垒。巨大的投石机抛射出燃烧的火球和巨石,狠狠砸在袁军的栅栏和望楼上,燃起熊熊大火。无数舟船、木筏被推入水中,满载着悍勇的刘备军士卒,冒着箭矢,奋力向对岸冲去!
张勋亦非易与之辈,厉声指挥麾下放箭、掷石,试图凭借淮水天堑和营垒阻挡刘备军的强攻。淮水河面瞬间被箭雨覆盖,不断有舟筏被击中解体,士卒落水,鲜血染红了浑浊的河水。喊杀声、惨叫声、战鼓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乐。
战线一时陷入胶着,双方在淮水两岸及浅滩区域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付出着生命的代价。
战至申时,烈日西斜,战场依旧焦灼。张勋见前线压力巨大,己方士卒疲态渐显,正欲调动作为预备队的韩暹、杨奉两部上前,增援岌岌可危的侧翼阵地。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原本奉命向前移动的杨奉部,在接近前线之际,突然毫无征兆地调转矛头!
杨奉猛地拔出战刀,跃马而出,声嘶力竭地大吼道:“袁术逆天篡国,残暴不仁!吾等岂能再为虎作伥!弟兄们,随我诛国贼,迎刘皇叔!杀啊!”
其麾下那些早已被靖世司暗中渗透、许以重利和前程的将校们立刻响应,鼓噪而起。本就对袁术心怀不满、军纪涣散的士卒们,此刻见主将倒戈,又闻“刘皇叔”仁德之名,大多顺势而为,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凶狠地撞向了身旁毫无防备、正全力应对正面之敌的“友军”!
几乎是同时,稍慢一拍的韩暹部,见杨奉已动,又见靖世司潜伏人员出示信物催促,亦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随即率部响应,挥刀砍向了另一侧的袁军!
这来自侧翼的致命一击,彻底打乱了张勋的部署,也瞬间击垮了袁军本就在苦战中摇摇欲坠的士气。
“不好了!韩暹反了!”
“杨奉投敌了!快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袁军中疯狂蔓延。前有关羽大军猛攻不退,侧翼突然崩塌,信任顷刻间荡然无存。各级将官无法有效指挥,士卒们或茫然无措,或丢盔弃甲,争相逃命。整个袁军战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土崩瓦解,崩溃之势已无可挽回。
胜利的天平,骤然向着刘备军猛烈倾斜。关羽见状,丹凤眼中精光爆射,挥刀大喝:“全军压上!降者不杀!”
郯城,靖世司总部。快马信使接踵而至。
“报!关将军已发动总攻!”
“报!袁军凭借淮水顽抗,我军攻势受阻!”
“报!韩暹、杨奉二部已依约倒戈!正在猛攻袁军侧翼!”
“报!袁军大乱,张勋帅旗后退!我军正在全面渡河追击!”
一条条战报传来,总部内紧张压抑的气氛逐渐被兴奋和喜悦取代。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面露笑容。糜勇更是激动地一挥拳:“公子!计成了!大局已定!”
然而,糜兰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他始终紧盯着沙盘,尤其是韩暹、杨奉两部所在的位置,眉头越锁越紧。成功的倒戈固然可喜,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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