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堂舌战
咸阳宫的朝会比往日早了半个时辰。扶苏坐在龙椅上,看着阶下的百官,手里转着那枚传国玉玺——昨夜刚从黑麟卫库房取回,玉质温润,却压得他指节发酸。
“陛下,雁门关大捷,当大赦天下,彰显天恩!”李斯出列上奏,袍角的褶皱还没熨平,显然是连夜准备的奏疏。
没等扶苏开口,御史大夫突然出列反驳:“不可!匈奴未灭,六国余孽未清,此时大赦,恐生祸乱!”他是法家老臣,总觉得扶苏的新政太过温和,丢了始皇帝的铁血手腕。
扶苏敲了敲龙椅扶手,声音不高不低:“大赦可办,但有三条:一,盗匪、杀人犯不赦;二,六国旧部需登记造册,由郡县监管;三,凡愿从军抗匈者,可减罪三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群臣:“另外,即日起,废除‘焚书坑儒’的旧令,诸子百家之书,只要不涉谋反,皆可收藏。各地私塾,允许讲授各家学说。”
这话像颗炸雷,在朝堂上炸开。李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扶苏打断:“李丞相,推行新政的事,就交给你了。三个月后,朕要看到成效。”
李斯只能拱手:“臣遵旨。”心里却暗叹——这新帝看似放权,实则把最难的担子压了过来。新政触动的利益太多,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二、胡亥的小动作
散朝后,扶苏刚回到御书房,白川就跟了进来,手里捏着张纸条:“陛下,这是从胡亥寝宫搜出来的,是他跟宫女打听新政细则的记录。”
扶苏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把减税、办学、军制改革的条款记了个大概,旁边还画着个歪脑袋的小人,像是在嘲笑什么。
“他想干什么?”扶苏指尖敲着纸条,“禁足半年,还没老实?”
“陈武说,胡亥最近总给李斯的儿子李由送东西,昨天还托人送去一坛好酒,说是‘谢罪酒’。”白川压低声音,“李由没收,还把送酒的内侍打了一顿。”
扶苏冷笑:“倒是学聪明了,知道绕着弯子找靠山。”他把纸条扔进火盆,“让陈武盯紧点,别让他跟外臣接触。另外,把新政的细则抄一份,‘不小心’让他看到。”
白川一愣:“陛下这是……”
“让他闹。”扶苏望着窗外,“他越折腾,李斯越不敢跟他走近。咱们正好看看,这朝堂上还有多少人想攀附废太子。”
三、范增的密信
午时刚过,黑麟卫就押着个老头进来。老头穿着粗布麻衣,手里拄着根拐杖,见到扶苏,不仅不跪,反而昂着头:“老朽范增,见过陛下。”
扶苏挑眉。范增?项羽的亚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咸阳?
“范先生有何指教?”
范增从袖里掏出封信,递了过来:“老朽受项梁所托,送封信给陛下。他说,只要陛下答应恢复楚国旧地,他愿率部归顺,共抗匈奴。”
扶苏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张扬,果然是项梁的风格。但字里行间透着股不甘,显然不是真心归顺。
“范先生觉得,朕该信吗?”扶苏把信扔回给范增,“项梁在野狼谷埋的伏兵,还没撤吧?”
范增的脸瞬间红了,像被人扇了耳光。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早就被看穿。
“陛下既然都知道,何必再问老朽?”范增梗着脖子,“楚地百姓受秦法压迫久矣,恢复旧地,也是顺应民心。”
“顺应民心?”扶苏站起身,逼近一步,“当年楚怀王背盟,联合六国攻秦,怎么不说顺应民心?项梁的父亲项燕,率十万楚军攻我函谷关,杀我秦兵三万,怎么不说顺应民心?”
范增被问得哑口无言,拐杖在地上戳得咚咚响:“你……你强词夺理!”
“朕只讲事实。”扶苏后退一步,“告诉项梁,想归顺可以,先解散私兵,到咸阳来当闲职。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范增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说硬话。他看着扶苏那双冷得像冰的眼睛,突然明白——这新帝比始皇帝更难对付,软硬不吃,还把楚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老朽……告辞。”范增拱了拱手,转身就走,背影却比来时佝偻了许多。
四、胡姬的担忧
傍晚,胡姬借着送点心的名义,来到御书房。她把食盒放在案上,打开一看,里面是盘胡饼,上面撒着芝麻,形状却像把小弩。
“陛下尝尝?”胡姬的指尖在胡饼上划了划,“东胡的手艺,用了羊奶和面。”
扶苏拿起一块,刚咬了一口,就听她低声道:“项梁没安好心。我哥的人说,他最近在楚地招兵买马,还跟英布、彭越联系上了,怕是要联合反秦。”
扶苏咽下胡饼,心里一动:“英布?那个骊山刑徒出身的猛将?”
“正是。”胡姬点头,“他手里有三万刑徒军,战斗力比项梁的私兵还强。彭越在梁地有地盘,擅长游击战,跟秦军打了好几年,没吃过亏。”
扶苏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出节奏。这三股势力要是联合起来,比冒顿的威胁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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