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在身后合上，将杜阿尔特公爵的敬佩与欧洲贵族的惊叹，都隔绝在外。厚重的波特酒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王大锤一屁股坐在开拓号会客厅的沙发上，兴奋得脸膛发亮：“凡哥！你看到了吗？那老公爵看你的眼神，就跟看神仙似的！还有那个什么伯爵，脸都绿了，比他那瓶破酒的颜色还难看！真他娘的解气！”
白雪给他倒了杯水，眼角眉梢也带着笑意，但更多的是思索。她将那卷古老的羊皮纸海图，小心翼翼地在桌上铺开，灯光下，泛黄的纸面和古拉丁文，透着一股神秘的魔力。
“利维坦……”她轻声念着那个词，“风暴与巨兽的巢穴，神遗弃的黄金之地。这听起来，不像是祝福，更像是一个诅咒。”
“嫂子，你就是想太多。”王大锤凑过去，硕大的脑袋几乎要贴到海图上，“管他什么巨兽，有咱们开拓号在，来啥咱干啥！黄金之地，那不就是说，底下全是钱嘛！”
陈凡笑了笑，从王大锤手里拿过水杯，自己喝了一口：“大锤说的对，也不全对。是钱，但也是个钩子。”
他指着海图上“Leviathan”的位置：“杜阿尔特把这东西给我，一是表达诚意，二是把我，把海王集团，彻底绑在他的战车上。
他知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找到了这个‘黄金之地’，也不可能一个人吞下去。开采深海矿藏，需要的技术、资本和政治博弈，远比捕鱼复杂一百倍。”
“他赌我一定会去找他合作，到时候，他就能以逸待劳，分享最大的那块蛋糕。”陈凡的目光深邃，“欧洲这些老贵族，玩的就是这一套。
他们从不把话说满，也从不把事做绝，但每一步，都算计着自己的利益。”
“那……我们还去吗？”白雪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担心陈凡被这巨大的诱惑冲昏头脑。
“去，为什么不去？”陈凡的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蛋糕，我们吃。但怎么分，什么时候分，我说了算。”
他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直接拨给了远在索马里的李卫国总工程师。
“李工，睡了没？给你看个好东西。”
电话那头，李卫国似乎刚从图纸堆里爬出来，声音带着几分疲惫：“陈总，您那边不是半夜吗？又有什么新指示？”
陈凡将电话的摄像头对准了那张海图，特别是“Leviathan”的标注和周围复杂的海底地形图。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接着，传来李卫国猛然拔高的，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的声音：“这是……这是格陵兰冰岛法罗海脊的断裂带！天哪！这个地质结构……陈总，您从哪儿弄到这张图的？
这上面的海山和热液喷口标注，比我们军方最先进的图都详细！如果这图是真的，那这个位置……这个位置下面，理论上，必然存在一个超巨型的多金属硫化物矿床！稀土、铂族金属、金、银……其价值，不可估量！”
李卫国彻底失眠了，他像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隔着电话，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片海域可能蕴藏的巨大价值。
陈凡安静地听着，直到李卫国说得口干舌燥，他才开口：“李工，给你和你的团队放个假，来欧洲。我需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改装开拓号。
我要在船上，装一套能进行深海地质勘探和取样的设备。钱不是问题，人手不是问题，我要最好的。”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李卫国兴奋地吼道。
挂断电话，陈凡又拨通了高主任的号码。
“高主任，又得麻烦您了。”
“你小子，在欧洲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啊。”高主任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连外交口的人都在打听，那个把摩根家族按在地上摩擦的‘海王’，到底什么来头。说吧，这次又想干什么？”
“我想在北大西洋，搞一次‘华欧联合海洋科学考察’。”陈凡一本正经地说道，“为全人类的海洋事业，做点贡献。”
高主任在那头愣了一下，随即笑骂道：“你小子，嘴里什么时候有实话了？说吧，又看上哪块肉了？”
“一块可能让咱们国家，在未来高科技领域，挺直腰杆的肉。”陈凡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电话那头，高主任沉默了。他知道，陈凡从不开这种玩笑。
“我明白了。”高主任的声音，也沉了下来，“你需要什么支持？”
“我需要一个官方身份，需要一条合法的科考航线，需要国家，做我的后盾。”
“没问题。一个星期之内，所有文件都会办好。另外，海军那边，会派一艘补给舰，在‘合理’的距离上，‘恰巧’与你们的科考船队，进行一次‘友好访问’。”
陈凡笑了。他知道，高主任懂了。这已经不是一次商业行动，这关乎国家战略。
就在陈凡紧锣密鼓地布局时，一场风波，正在亚速尔群岛悄然酝酿。
意某利伯爵洛伦佐，在晚宴上被陈凡当众羞辱，又在第二天的比赛中，输得体无完肤，早已怀恨在心。
他收买了公爵的一名仆人，得知了陈凡从杜阿尔特那里，得到了一份古老海图的消息。
“利维坦？黄金之地？”洛伦佐在自己的游艇上，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鼻烟壶，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他虽然不知道这海图的具体价值，但他知道，能让杜阿尔特那个老狐狸当成宝贝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他得不到，也不能让陈凡轻易得到。
一个加密电话，从他的游艇上，打到了挪威奥斯陆。电话的另一头，是北欧最大的海洋勘探公司——“诺德探索”的CEO，埃里克·约翰逊。
“埃里克，我的朋友，我这里有个消息，或许你会感兴趣。”洛伦佐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一个华夏人，似乎发现了一条通往你们北海龙宫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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