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里的潮气裹着腐臭扑面而来,比海湾的咸腥味更烈,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黑暗,照见岩壁上渗出的水珠顺着青灰色的石板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发丘印散出的金光,像碎掉的星星。张日山走在前面,指尖的发丘印越亮,掌心的灼热感就越明显,他侧耳听着锁链拖动的“哗啦”声,低声对身后的苟咚希说:“不止一只,声音分了三个方向。”
话音刚落,左侧的黑暗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那是个浑身青黑的尸傀,腐烂的皮肤贴在骨头上,腰间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末端还挂着半块破碎的青铜饰片,正是古越族祭祀时的配饰。尸傀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嘴里淌着墨绿色的粘液,朝着张日山直扑过来。
“小心!”苟咚希手腕一翻,护脉剑的青光暴涨,剑锋擦着尸傀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可尸傀连停顿都没有,反而被激怒般嘶吼着,铁链朝着张日山的脚踝缠去。张日山早有准备,发丘印往前一推,金色的光纹像一张网罩住尸傀,尸傀的动作瞬间僵住,皮肤表面冒出阵阵白烟,黑洞洞的眼睛里竟流出血红色的液体。
“发丘印能镇住它的怨气,但困不了多久!”张日山话音刚落,右侧和身后同时传来锁链声,另外两只尸傀一前一后包抄过来,它们的动作比第一只更敏捷,显然是被幽冥阁的人用更多怨气炼制过。苟咚希转身挥剑,剑锋劈在身后尸傀的锁链上,“当”的一声脆响,锁链只被砍出一道缺口,他心里一沉:“这锁链掺了玄阴石,普通刀剑砍不断!”
洞口方向突然传来凌月的笛音,玄音像一道清泉穿透地穴的浊气,落在苟咚希和张日山耳边:“尸傀的关节是弱点!它们的颈椎处有幽冥阁刻的控魂符,毁掉符就能暂时让它们失能!”凌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我感应到地穴深处有怨火的波动,越来越强了,你们得尽快靠近石台!”
苟咚希眼睛一亮,护脉剑剑尖朝下,朝着身前尸傀的膝盖刺去。尸傀的膝盖关节果然是破绽,剑锋一入,它的动作立刻慢了半拍,苟咚希趁机翻身跃起,剑尖对准尸傀的颈椎——那里果然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画着幽冥阁特有的黑色纹路。剑锋划过,符纸瞬间烧成灰烬,尸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张日山那边也找到了窍门,他避开尸傀的锁链,发丘印的金光集中在指尖,朝着尸傀的颈椎一点,控魂符在金光里化为飞灰,第二只尸傀也瘫倒在地。可第三只尸傀却突然改变了方向,不再攻击两人,反而朝着地穴深处跑去,锁链拖动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一声细微的骨哨声。
“是幽冥阁的人在操控!他们想引我们去怨火的方向!”苟咚希追了两步,突然注意到地面的石板上刻着细小的符文——那些符文和祭坛上的引魂阵纹路相似,只是更密集,像是一张陷阱网,只要踩错一块石板,就会触发机关。
张日山蹲下身,发丘印的金光落在符文上,符文瞬间亮起红色的光:“是古越族的‘锁魂阵’,踩中就会被怨气缠上,和尸傀一样失了神智。”他顺着符文的间隙往前走,“跟着我的脚印走,这些符文的排列有规律,每隔三块石板有一块是安全的。”
两人踩着安全的石板往深处走,地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空气里的腐臭味渐渐被一股焦糊味取代。又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的黑暗里突然透出橙红色的光,怨火的热浪扑面而来——那是一座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摆着一个青铜鼎,鼎里燃烧着墨绿色的火焰,火焰周围缠绕着黑色的怨气,正顺着石台底部的纹路往地穴各处蔓延。
石台旁站着两个穿黑色斗篷的人,他们手里拿着骨哨,显然就是操控尸傀的幽冥阁成员。看到苟咚希和张日山过来,其中一个人冷笑一声:“没想到你们能闯过尸傀和锁魂阵,倒是比我想的厉害。”他抬手吹响骨哨,原本瘫倒在地的尸傀突然又动了起来,拖着锁链朝着洞口的方向爬去,“不过你们来得太晚了,怨火已经引动了地脉,再过一刻钟,整个引魂岛的怨气都会爆发,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苟咚希握紧护脉剑,刚要冲上去,洞口突然传来苟小怂的喊声:“老祖宗!尸傀往洞口爬了!万三叔快撑不住了!”原来那两只尸傀被骨哨唤醒后,竟朝着洞口的方向去攻击苟万三和凌月,苟大胆和王船老放下手里的木料,正用斧头和凿子抵挡,可尸傀的锁链太过坚硬,两人渐渐落了下风。
张日山皱起眉头,一边用发丘印的金光压制石台周围的怨气,一边对苟咚希说:“你去拦着幽冥阁的人,别让他们再吹骨哨,我来毁掉怨火!”他从背包里掏出之前在祭坛上捡到的黑石头——那是引魂阵的阵眼碎片,“这石头能吸收怨气,或许能用来盖灭怨火!”
苟咚希点头,朝着两个幽冥阁成员冲去。左侧的人掏出一把短刀,朝着苟咚希的胸口刺来,苟咚希侧身避开,护脉剑的青光扫过他的手腕,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右侧的人趁机吹响骨哨,石台里的怨火突然暴涨,黑色的怨气像藤蔓一样朝着张日山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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