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宫中就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着。那雾气仿佛带着阴森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让人喘不过气来。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声音低沉压抑,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凌惊鸿坐在软榻边上,一夜未眠的她目光空洞,神色阴郁。昨夜那只沾着干涸血迹的银铃,此刻在晨光中微微颤动着,散发着阴森的气息,静静悬挂在窗台之上,让她不敢再看一眼。
凌惊鸿不再看那个银铃,但她心里很清楚。北狄那家伙昨晚差点就碰到她的手腕了。那一瞬间,她几乎能感受到那股冷冽的杀意,仿佛死亡的阴影就在身边徘徊。她一夜未眠,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根本不敢闭眼。每当闭上眼,脑海中那滴血泪就会在梦里浮现,折磨得她几近崩溃。
梦境中,她站在一片血红色的荒原上。荒原上扭曲的身影哀嚎着,灵魂在空中悲嚎,似乎在诉说着无法言喻的痛苦。那滴血泪仿佛像是从地狱中传来的呼唤,滴落在荒原上的每一寸土地上,染红了整个天空。她的心被那场噩梦撕扯得支离破碎,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云珠端着一碗热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动作中带着一丝紧张。一看到凌惊鸿那只肿得像猪蹄一样的手,她差点惊的摔倒,突然惊叫出声:“小姐,你这手怎么肿得跟猪蹄似的!”
凌惊鸿低头一看,左手腕红得发亮,中间还泛着黑斑,就像被烧红的针扎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枯叶放在水里搅了搅。水面立刻泛起一圈怪异的绿晕,就像有什么邪门的毒液在水里蔓延。
“蜈蚣草。”她嗓子沙哑得厉害,好不容易挤出这两个字,“去太医院,就说本宫被蝎子蛰了,要新鲜的。”
云珠吓得脸都白了,问道:“蝎子?哪儿来的蝎子?”
“枕头底下。”凌惊鸿冷笑一声,“看来昨晚送铃铛那家伙,今天想送点更厉害的玩意儿。”
云珠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凌惊鸿却麻利地站起身来,一点都不像中毒的人。她记得前世苏婉柔也中过类似的毒,这表面是蝎毒,实际上是北狄巫医特制的“缠魂蛊”。那是一种极为阴毒的巫术,专门用来针对凤凰血脉的强大血统。
这种毒药极其难解,药要是用错了,轻则瘫痪,重则五脏六腑会在七天内自行燃烧,化为灰烬。解毒的办法关乎生死存亡。
她心中清楚,唯一的解药是用新鲜的蜈蚣草汁和柳絮灰敷在伤口上,然后逼她服下一种叫“寒水散”的相克药。这是唯一能救她的办法,也是借此机会能揪出太医院里的内奸。
半个时辰以后,太医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手里提着药箱,脚步虚浮,眼神却躲躲闪闪。太医的脸色苍白如纸一样,嘴唇直打哆嗦,显然是被凌惊鸿的反应吓坏了。
凌惊鸿斜靠在软榻上,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随意垂着,袖口卷起一圈,露出青紫的印子。她眼神冷峻,仿佛在观察一只待宰的猎物。
混乱中,她忽然瞥见门边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形高大,身穿黑衣,正是萧砌。他眼神阴沉得像深渊,死死盯着这一切,仿佛在等待一个下手的机会。
“快一点。”她不耐烦地说,“本宫还要去皇后那儿请安呢。”
太医忙低头跪下,打开药箱的时候手哆嗦了一下。凌惊鸿目光敏锐,扫过那人的袖口,突然看到一根银丝闪了一下——那是北狄蛛丝,专门用来封毒粉的。遇到体温就会化开,极难察觉。
她心头一紧,立刻警觉起来。她盯着那人袖口内侧,突然发现那根银丝似乎在微微颤动。
“大家都瞧见了吧?”她提高声音说道,“这就是你们太医院配的‘解毒药’。”
话音刚落,房间里一片寂静,空气仿佛被冻结了。太医脸色变得惨白,嘴唇直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医看到那图案后,脸色愈发惨白,眼中满是惊恐,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这……这不可能……”
凌惊鸿却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一只捕捉老鼠的猫。她的腕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奇异的图案——那是一只闭着眼睛的眼睛,细腻而神秘。此刻,那只眼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一滴汗顺着额头滑落,滴在地上,发出“滋”的一声,升起一股白烟。
萧砌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凌惊鸿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嘴角裂开一道血口,“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这场阴谋,早就设置好了。”她声音低沉沙哑,“北狄的阴谋,永远不会轻易败退。”
她抬起右手,握住腰间那把沾满血迹、滑溜溜的剑柄,指尖传来一阵钝痛。那种痛感沿着肋骨向上窜,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骨缝里钻动。
“你们都看清楚了。”她低声说,“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她眼神变得坚决冷冽,仿佛要将所有阴谋都撕得粉碎。
“北狄想让我死,可他们还早着呢。”她轻声呢喃,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她缓缓抬起右手,握紧那柄血色的长剑。那柄剑在晨光中泛着寒光,似乎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的到来。
空气变得更加的凝重,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凌惊鸿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她,也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验。
在这阴谋与背叛交织的宫廷之中,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智慧与勇气。她要用血与火,去迎来属于自己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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