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坞的晨光刚漫过老桑树的枝桠,风巢方向突然“噌”地窜起道金光,像被揉碎的星子裹着桑香,直往脉根柱飘。巫浊光攥着束“雾桑须”站在柱前——这须子是昨夜清余蛊时缠在老桑枝桠间的新物,细如银丝,沾着晨雾泛淡蓝,桑耕爷爷说它跟桑泉“玉髓菌”、烘香的“桑籽仁”配着熬,能成“桑须菌羹”,鲜得能勾出人的馋虫,还半点不沾甜腻三高。
“娘,这须子软得像云!”念豁抱着竹篮跑过来,辫梢红丝带“叮铃”晃,篮里玉髓菌透着乳白,捏一下能挤出黏汁。她刚想扯根雾桑须,竹篮突然“唰”地歪了,菌子滚了一地,念豁“叉”地蹲下去捡,指尖被黏液粘住两根,笑得直晃:“娘!这菌子会‘粘手’!跟字舀昵姐做桑酪的浆糊一样!”
巫浊光帮女儿剥指尖的菌液,触到雾桑须的瞬间,突然想年轻貌美时她总跟魔成堰在桑泉摸鱼,他把最大的鱼塞给她,自己啃小的;可后来他捧着前妻绣帕求娶,她却笑着说“我就是玩闹”,看他脸白了还觉得得意。如今这软乎乎的须子捏在手里,心里那些尖锐的防备,竟也跟着化了。
“我来捡,别粘你衣服上。”魔成堰提着陶壶过来,壶里桑泉水泛着淡香。他刚蹲身,陶壶突然“夸”地歪了,泉水洒在雾桑须上,须子淡蓝深了些,还飘出鲜味。魔成堰憨乎乎挠头:“哎?这须子遇水还变色?是不是跟脉根柱的光串上了?”
两人刚把菌子捡回篮,巷口突然“咚”地闷响,景耀的喊声撞过来:“阿陆!慢点儿!雾桑须要晃掉了!”转头见坤陆举着竹筐冲来,没瞅见田埂,“锵”地撞在景耀背上,两人摔在草地。竹筐“砰”地翻了,须子撒在菌子旁,竟缠成淡蓝小团,鲜味更浓了。
“你咋不看路!”坤陆撑着起来,头发沾了桑叶,刚要瞪景耀,却见他手忙脚乱“撸”地甩桑木勺,勺柄“唰”地碰在须子上,小团竟更规整了。景耀盯着须子愣半天:“哎?这须子会自己缠团?以后装罐都省劲儿了!”
正闹着,坤遏寅牵着晓输走过来,晓输手里攥着根雾桑须,眼睛却往巷口瞟——刚才他在桑泉边见着个穿粉布衫的姑娘,笑起来有小梨涡,此刻还在惦记。“哥,我帮着洗菌子吧!”他慌慌张张把须子藏身后,却没留神脚下,“咚”地撞在灶台角,疼得龇牙咧嘴,手里的须子“唰”地飞出去,刚好落在陶壶里,溅起的水花洒了魔成堰一脸。
“哎哟!晓输你慢点!”坤遏寅赶紧扶弟弟,没成想自己也踩了片桑叶,“撸”地滑了个趔趄,手按在装菌子的竹篮里,沾了满手黏液,还把菌子按扁了好几个。魔成堰抹着脸笑:“你俩这是跟桑脉新物较上劲了?”
众人闹哄哄往灶房去,字舀昵早已生好了火,陶锅架在灶上,桑泉水“咕嘟”冒泡。巫浊光把雾桑须、玉髓菌一股脑倒进去,何初也拆了布包,将桑籽仁撒进锅里,还特意多放了一勺——她记得坤遏寅爱吃脆口的,想着让他多尝些。
“等煮一刻钟就能吃了!”桑耕爷爷拄着拐杖过来,刚想叮嘱“别先尝生菌”,话还没出口,就见坤玖凑到锅边,趁人不注意,“叉”地捞了块玉髓菌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一亮:“哎!生的也好吃!跟脆梨似的!”
字舀昵赶紧拍他手背:“别乱吃!万一……”话音未落,坤玖突然“咚”地晃了晃,眼睛瞪得溜圆,指着锅喊:“哎?锅里的须子咋飞起来了?还长了小翅膀!”
众人一愣,就见坤玖突然蹲在地上,手舞足蹈地追着空气跑:“小虫子!别跑!我要抓你给字舀昵姐当耳环!”原来他吃的是株“幻味菌”——跟玉髓菌长得极像,却是桑脉里少见的“趣菌”,吃了会产生短暂幻觉,还会让人变得憨萌滑稽。
“坏了!我刚才也尝了一块!”景耀突然捂住头,眼睛发直,盯着坤陆的头发喊:“阿陆!你头上长桑苗了!还结了桑果!我帮你摘!”说着就伸手去扯坤陆的头发,坤陆又气又笑,拍开他的手:“你疯了!那是桑叶!”可景耀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蹦起来:“桑苗长我手上了!痒!阿陆快帮我吹吹!”
更热闹的还在后头——何初刚才怕桑籽仁没熟,尝了颗沾着菌液的,此刻突然“哇”地一声,指着魔成堰喊:“成堰哥!你变成小矮人了!还没念豁高!”念豁一听,赶紧跑过去跟魔成堰比身高,笑得直跳:“爹!你真的变矮啦!比我还矮半头!”
魔成堰自己也懵了,伸手摸了摸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蹲下来跟念豁平视:“那我是不是能跟你一起玩捉迷藏了?”说着就往灶台后躲,结果“咚”地撞在灶台上,疼得龇牙,却还傻笑着说:“灶台也变高了!”
巫浊光刚想笑,突然觉得眼前的坤遏寅变了模样——他身后竟跟着个“小坤遏寅”,穿着迷你版的青布衫,跟他做着一样的动作,连挠头的姿势都分毫不差。“遏寅!你身后有个小你!”巫浊光指着他身后喊,坤遏寅回头一看,也愣住了,伸手去摸那小身影,手却直接穿了过去,吓得他往后跳了一步:“这、这是啥?桑脉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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