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并未在拈花寺久留,歇了一夜便启程赶往无双城。
而虚明,则远远缀在其后,悄无声息地当起了“尾随痴僧”。
“师叔祖独自赶路时果然寡言少语,怪不得和我同行时总爱唠叨。”
接连观察了四五日,见玄悲饮食单调、作息刻板,虚明不由得摇头暗叹:没了我的陪伴,师叔祖的日子还真是……凄凉了些。
到了第六日,他目送玄悲踏入无双城门,在远处伫立许久,终究没有现身。
原因诸多:无双城高手云集,贸然露面恐生波澜;师叔祖余怒未消,此刻相见怕是火上浇油;再者,玄悲既已入城,性命无忧,而他自己,也该为再见玄叶做些准备了。
思虑再三,虚明决定先行折返。
他绕过城池,再度来到大周边境的陆梁城。
此地民间素有“赌城”之称,昼夜颠倒,繁华喧嚣。
进城后,他径直走向先前与师叔祖同住的悬空客栈。
“呼……总算能踏实睡一觉了。”
刚躺上床,打了个哈欠,倦意便如潮水般涌来。
这几日虽有趣,但时刻留意玄悲行踪,精神绷得紧,早已疲惫不堪。
不多时,迷糊间只觉手臂被人轻轻拉开,一头青丝贴上肩头,温软的脑袋顺势枕了过来。
这般情景,这几晚几乎成了惯例。
以至于他体内那点躁动的“百花轻罗烟”,如今都提不起兴致……
虚明翻了个身,嗅着近旁熟悉的气息,唇角微扬,安心入睡。
这些日子的试探下来,他对邀月已颇为信任。
破晓时分,他准时醒来,侧目一看,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哼,等哪天我炼出能迷倒先天高手的药,第一个就拿你试效。”
他在心中腹诽一句,嘴上却不敢吐露半分,连神情都不敢有丝毫异样。
若是邀月知晓他每晚翻身全是故意为之,怕是当场就要恼羞成怒,一掌拍过来——
伸个懒腰,虚明起身立于窗前,俯瞰街市。
白日初入城时,街道冷清无人;而此刻灯火阑珊,人流如织,两旁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夜城。”
二字悄然浮上心头。
他身形一纵,悄然落于街心,缓步穿行其间,心绪渐渐活络起来。
前世常听人提起“性感荷官,线上发牌”,却始终无缘亲历,引为憾事;
又看过《赌神》《赌侠》《赌圣》之类影片,那些风度翩翩、举手投足尽显锋芒的赌坛高手,更是让他心驰神往。
“要是这时候有点配乐就好了。”
虚明一边在街巷间穿行,寻觅那传闻中的赌坊,一边暗自嘀咕。
电影里主角登场总伴着音乐,现实哪有这么浪漫?正想着,前方人群忽然一阵骚动,他不由得一愣。
“是江枫!真的是他!”
“天啊……这容貌,简直不像凡人。
他是男人?我都要怀疑了。”
“怪不得人人都说他是天下第一美男,这一眼看过去,心都快化了。”
“……”
“江枫?”
虚明眉头一皱,左右张望。
身旁行人来来往往,摊贩吆喝不停,却没人多看他一眼。
他心里顿时有些不爽。
“这些人眼神都不带的?我长得也不差吧?怎么就没个人惊叹一下?”
他默默反思,回想从前,似乎每次露面,也没见谁惊为天人……不禁有些失落。
“呵,老子倒要看看,你江枫能俊到什么地步!”
他脸上摆出一副凶相,可心底却悄悄泛起一丝不安——邀月要是见了这位“天下第一美男”,会不会动心?
以前倒无所谓,哪怕邀月喜欢上别人,他也顶多酸几句:“又是个靠脸吃饭的软脚虾。”可现在不一样了。
邀月这些日子对他若即若离,眉眼之间尽是撩拨,虽未越界,但那种暧昧,早已在他心里埋了根刺。
万一她真移情别恋……那头顶怕是要常年绿光闪烁了。
“喂,小和尚,糖葫芦十文一串,买不买?不买让开,别挡我生意。”
旁边卖糖葫芦的小贩不耐烦地催促。
虚明脸一热,从怀里摸出一叠金票,抽出最小面额的一张递过去,硬撑着气势道:“我全包了!”
“抱歉,每人限购十串。”小贩冷笑。
虚明一怔,仔细打量此人——身形挺拔,眼神锐利,绝非普通商贩。
他心头微动,压低声音问:“你是边军出身?”
对方耸耸肩:“这条街上所有摊主,都是。”
“哈?”虚明环顾四周,这才察觉,不少小贩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沙场气息,虽穿着粗布衣裳,却掩不住骨子里的剽悍。
当然也有几个圆滚滚、笑呵呵的,气势稍弱些。
“你们本该守城戍边,怎的做起买卖来了?”
“一个问题,一两银子。”小贩伸出一根手指,笑容可掬。
虚明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地道:“你这么嚣张,不怕被人揍吗?”
小贩立刻扬声大喊:“这和尚要打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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