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催动着大胤西域的每一根神经疯狂运转。灵石如流水般填入阵基,阵法师们呕心沥血,甚至不惜以自身精血加速符文铭刻。墨衡更是数日不眠,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万里山河社稷图”西域节点的构建进程。
程烈坐镇于葱岭之巅,周身气息与脚下山川地脉隐隐相连,淡金色的国运如同涓涓细流,不断汇入他体内,滋养着因强行催动煌寂帝剑而略有损伤的经脉,同时冲击着筑基后期通往巅峰的那层坚韧壁垒。煌寂帝剑悬浮于他身侧,剑身光华内敛,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锋锐蓄势待发。他大部分心神沉入识海,一方面加速炼化帝剑,更深层次地掌握其蕴含的龙煞与混沌之力,另一方面,则时刻警惕着那冥冥中可能存在的“观测”。
那种被冰冷目光扫过的感觉,让他如芒在背。
第三日,黄昏。
就在墨衡嘶哑着嗓子宣布西域节点“隐匿”与“干扰”功能勉强达标,可以启动的瞬间——
异变,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并非来自云海漩涡中的寂灭舰队。
而是来自……天空本身!
原本因云海漩涡而显得污浊晦暗的天空,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缓缓擦拭,骤然变得“清澈”起来!但这种清澈,并非寻常的蓝天白云,而是一种令人不安的、仿佛剥离了所有色彩与杂质,只剩下纯粹“结构”与“信息”的透明感!
紧接着,在无数道惊骇目光的注视下,葱岭正上方的天空,如同水面般荡漾起波纹,一个巨大的、完全由无数细密六边形光格构成的“窗口”,缓缓浮现、展开!
透过这个“窗口”,众人看到的并非星空,而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流淌着冰冷数据流与几何光影的奇异维度!而在那维度深处,一个模糊的、仿佛由纯粹信息与逻辑构成的、无法分辨具体形态的“存在”,正将它的“注意力”,透过窗口,投注而下!
正是程烈之前感应到的那道“观测”目光的本体!它……降临了!
没有声音,没有威压,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渺小与恐惧,如同瘟疫般在每一个生灵心中蔓延开来!即便是筑基修士,也感到神魂摇曳,难以自持!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有边军士兵牙齿打颤,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兵器。
萨仁脸色苍白,冰凰之力自主运转护体,才能勉强抵御那股无形的、仿佛要将她从存在层面解析剥离的恐怖感觉。林远、墨衡等人更是心神俱震,如坠冰窟!
唯有程烈,猛然睁开双眼,眸中混沌光芒与皇道龙气交织,强行顶住了那无所不在的“观测”之力!他死死盯着天空中那个巨大的“信息窗口”,以及窗口后那模糊的“观测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就是……幕后黑手之一?或者说,只是其中一个“眼睛”?
【目标世界:K-7392。变量个体:‘皇龙’(编号T-L-001)。确认存在高维信息扰动及世界编辑器残片反应。启动深度扫描与分析协议。】
一个冰冷、绝对理性、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意念,并非通过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所有具备灵智存在的意识深处!它甚至给程烈和这个世界,都打上了编号!
下一刻,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能穿透一切物质与能量防御的扫描波纹,自那“信息窗口”中降下,如同水银泻地,瞬间笼罩了整个葱岭防线,并重点聚焦于程烈身上!
程烈只觉周身一紧,仿佛被剥去了所有外在伪装,从肉身结构、真元运转、神魂波动,到识海内的万象天机匣、煌寂帝剑,甚至他与大胤国运的联系……一切的一切,都在被某种超越理解的力量飞速解析、记录!
“放肆!”
程烈勃然大怒!这种被人如同物品般随意扫描解析的感觉,触及了他身为人皇的底线与尊严!更让他惊怒的是,他感觉到万象天机匣的存在似乎有暴露的风险!
“给朕滚!”
他长身而起,煌寂帝剑发出一声愤怒的龙吟,冲天而起!他没有攻击那看似虚无的“信息窗口”(直觉告诉他那可能只是投影),而是将目标锁定了那股笼罩下来的扫描波纹!
“煌寂——断因果!”
一剑斩出,并非追求极致的破坏力,而是蕴含了程烈对皇道、对命运、对自身存在权的绝对宣示!剑光过处,仿佛斩断了冥冥中连接他与那扫描波纹的无形丝线,更有一股混沌归墟的意境弥漫开来,干扰、混淆着扫描得到的信息流!
【警告:目标个体T-L-001展现出对信息层级的干扰能力。判定:威胁等级提升。尝试进行信息锁定……】
那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扫描波纹骤然加强,甚至开始试图直接侵入程烈的识海,锁定万象天机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衡嘶声怒吼:“陛下!节点启动了!”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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