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当即弹开,握针的几根指头被惊得一松,像一个章鱼一样弹跳开,“哎呀,绿小姐,不好意思,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秦香薇立着眼梢,虽不知道对方口口声声称呼她“绿小姐”是什么意思,但总归不是些好话,他气得把针拔了下来,冲着钱多多正想叫嚷,忽地又想起自己来是请秦洛的,再闹一通怕是不好说话,耽误了事。
于是她深呼吸,道:“既然你是堂姐的客人,应当也该注意些礼数,在这院子里不该这样大呼小叫肆意乱跑。”
她说完便不再与对方周旋,蹭过钱多多的肩膀便向着门内去了。
进了门见秦洛毫不为门外的声音所扰,一心在练剑,一身天水碧的男式束腰长衫,腰身既有女子的纤柔,但出剑又有男子凛冽的果决之风。
忽地,对方刚刚还在丈余之外,此刻蓦然一瞬几乎贴到她身前,剑影划过她眼前,让她全身一僵,动也不敢再动,任由着秦洛“咻咻”发出烈烈剑气。
秦家武学世家,那都是男人们的事,她一个女子家家竟然也学了一身武艺,难不成她还想着像他娘一样去打仗当个女将军不成?真是可笑!
她以为当个女将军那么好当的么,风光哪里都能让他们一家人全占了,娘做了女将军,女儿又出一个女将军?简直是做梦。
秦香薇心里不忿,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半点不屑,待秦洛的剑收了以后才敢动。
“堂姐,你这几日歇好了吧?”
秦香薇斜睨了她一眼,拿着一块白巾擦着泛着冷光的剑身,“你来有事?”
她心里恨得牙痒痒,但逼迫自己勾起一个平易近人好相处的好妹妹模样。
“堂姐,这几日你的气也消了吧,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姐妹今后好好相处。后日是廖都统家公子的生辰宴,我与他妹妹和娘子关系都很好,他们邀请我去赴宴。”
“届时会有很多权贵子女也会去贺寿。我想你从小就在边境深山里长大,在这京城里没有一二好友,想着你今后要在京城生活,结识一些手帕交才好,便想着带你一起去呢。”
秦洛闻言将剑入鞘。
她虽也算京城中人,但是不在京城中长大,又常年在山中,虽说每年见父母一面也跟着他们回来过,但是那时候小,又因需要避世,他们也很少和她说这种事,她也从来不问。
这京城朝中具体都有些什么权贵她更是了解的不多,仅仅了解的那一点,也都是父母亡逝后的这三年的时间在北境所查的那些。
已经过去三年时间,当年情形复杂,只从秦国这里查线索怕是很难找到结果,他纵使有什么证据想必也销毁了。
秦国和那廖万山这两年一再升官,定是有人扶持着,当年的事里边怕是还牵扯着什么人,想要得到更多的线索确实需要在京城的权贵中厮混一番才行。
“好啊,我去。”
“行,那堂姐我们巳正时从府里出发,你晨起时好好打扮一下,穿一身漂亮的女装才好。”秦香薇稍显雀跃。
秦洛素眉轻蹙,凤眼睨她:“我没有女装。”
“没关系,我有的,堂姐比我高上些,但是身形差不多,一定能穿上的,若是腰身有哪里不合适让绣娘改就是了。”
“那个,绿小姐,帮我也弄几身女装来吧,我也没有女装。”钱多多趁机道。
一直以来她都是穿秦洛的长袍,她想着穿女装可能会看起来显得圆润些,省得那个胖崽子叫自己大马猴。
秦香薇斜了身侧人一眼,本想说“你不用去”,但想想又怕吵起来坏了事,便没有反驳地应下了。
秦香薇高兴地走了。
钱多多抱着双臂,眯缝着“大马猴”的眼道:“洛洛,有猫腻。前几天他们还那样对你,今儿就这么热情……她这会不会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秦洛转身往屋内走去,边道:“就是冲着猫腻去的。”
钱多多跟在身侧看着那侠客一样潇洒的背影,心中直道:酷毙了。
“但是洛洛不能大意。”她跟在秦洛身后进了屋。
“你虽然那一身的肃杀之气就能震慑住他们,但是也正是你这性子过刚,所谓过刚易折,又所谓以柔克刚,怕只怕像秦香薇那样的陈年绿茶使用什么阴柔手段来克你!”
钱多多的话提醒了秦洛,她是这样,从小便风风火火,身子是个女儿身,性子很多时候有着男子的直莽,正是那老道说的,身带七煞,这样的性子容易克身或者惹祸。
在山中与师父避世清修十年,虽然心能沉下来些,但是经过双亲被害这件事后,那体内幼时的直爽、冲动、直莽更化作了痛恨的肃杀。
下山时,师父的嘱咐便是常静心,多安神,她时常便忘了。
“不过洛洛你放心,好姐妹一起扛。我钱多多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什么‘恶毒女配制造误会挑拨离间’,什么‘栽赃陷害坏女主名声’,什么‘制造意外推女主下河或下楼’,什么‘给女主下药乱情身败名裂’,什么‘毁容、流产’,这些我都熟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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