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被打掉碎在秦洛脚边,几滴茶渍溅在她的袍摆上。
再看跌坐在地上的许燕儿,那精心敷过脂粉的脸上挂着几道从头顶发缝中流淌下来的黄色水渍,还顺下几丝碎发粘在额头上,落汤鸡的画面着实狼狈不堪。
“噗!”钱多多赶紧抿住嘴憋着。
秦洛抬头看向那靴子飞来的门外,便见那衣衫不整的疯子又骑着扫把拿着竹竿站在门前,面具下的容颜看起来正义凛然,语气铿锵,冲着秦洛冷哼一声:“妖精,今儿又幻化了一套皮囊来危害本王的王府,且与本王出来大战三百回合,看本王如何收服于你!”
钱多多:呦呵,差点让她以为,眼前的这位是哪个天庭的俊美真君腾空而来替天行道的。
秦洛亦觉得可笑又神经,又叫她妖精,那就让他看看自己这个妖精好不好对付。
她缓缓站起身,冲着门外那一身玄色咧怀长袍的男人邪魅勾起一侧唇角,语气幽幽却不魅俗,倒是有种吃干抹净霸道挑衅的意思,“王爷今日还不肯放过妾身,难不成是嫌弃妾身昨日伺候得不够舒服不成?”
此话顿时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
抹着脸上茶水的许燕儿手蓦然一停:果然,王爷果然是与这个秦家女洞房了?
殷嬷嬷心里没有腹诽,只一张垂暮的脸不动声色地横着,她和许燕儿不约而同对上眼神,随后殷嬷嬷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钱多多则惊地嘴巴都撑圆,猛然转头看着秦洛,但是秦洛没有理会她,依旧锐眸灼灼与门外面具下的那一双眸子直直地对视着。
她倒不是有那个闲心和这个疯子玩,只是,自己是带着目的来的,想要得知当年萧衍行踏战场时和父亲有没有什么往来,直接从这个当事人嘴里套话是最真实的。
虽然他是个疯子,但到底疯病是后天受了刺激,她不信他先前的那些事果真一点都不记得。
想要得到结果,那便就要费一番力与其周旋。
较量便就较量,倒不失为一种接近他的好法子。
门外面具下的那双眸倏然觑了觑,线条好看的唇若有似无地勾了一勾,语气突然变得懒散:“妖精,且出来与本王一战!”
战便战。
秦洛踢开袍摆,从歪倒的许燕儿腿上迈过,径直向着萧衍走了过去,走到对方身侧,一双冷星般的眸子斜看着他,道:“王爷,且先把您的靴子穿好,实在不雅!”
面具下的那双寒渊似的眸也同样斜过来视线,低声一个冷哼:“妖精,看本王怎么降伏你。”
秦洛不再理他先一步出了院子外,径直走到庭前一片空地,向着站在角落里的内侍道:“给本王妃也找一根竹竿来。”
“是”,内侍扔下扫帚便向园子里跑去,刚跑了两步,秦洛又道:“等等,陪王爷解闷只厅前这一点地方想必是施展不开,去园子里,本王妃自行去挑。”
秦洛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钱多多紧随身侧,憋不住问:“洛洛,你果真和那个疯王爷……睡了?”
“……”秦洛被问得眉心一蹙,睨了身侧人一眼。
钱多多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想想,对方虽然是个疯子,但若真的睡了也倒是不亏,毕竟那身子搁在灯红酒绿那地儿不是个榜一大姐是得不到的,何况人家好歹是个王爷。
虽然疯了,但也不是天生的,今后生了孩子也不会遗传。
他俩若是生了孩子,啧啧,跟谁说理去!
她吭哧了半天又憋不住问:“那,他好用吗?用了几招?”
早知道这样,自己昨晚就把那《十八式》给她了。
秦洛斜飞个眼刀给她,“你在胡说什么?”
“……怎、怎么,你不会是瞎说的吧?”
秦洛不理她。
“嗨,白让我激动了半天!”
来到园子里,放眼一片萧瑟,树上仅有的几片枯叶也摇摇欲坠。
小荷塘里的水也近乎干涸,上面依旧浮着发黄的荷叶。
这园子倒是比廖府的园子大了些,竟然在小荷塘边上还有一座高矮错落的假山,假山旁正立着几根竹竿。
秦洛走过去挑了一根粗细趁手的,拿起来“嚯嚯”挥了两下,立长矛一般往身侧一立。
随后便听着那熟悉的“刷啦刷啦”声传来。
他翻身下扫帚,竟果真似翻身下马一样潇洒,看得秦洛鼻间一声嗤笑。
“妖精,且别废话,有什么招式尽管使来!”
钱多多怕殃及到自己,赶紧从秦洛身边跳开,不忘嘱咐:“洛洛,你小心,虽然你的身手不错,但他可是个疯子,下手一定不会留情。”
话音刚落,萧衍手中的竹竿一挥,发出一声划空的长啸,“看枪!”
当即秦洛冷眸一凛,一提竹竿便迎上了对方的竹竿。
一旁钱多多看得两眼直直,两个人一青一黑,竹竿子缠斗在一起,竟犹如龙凤舞天。
“啪啪、啪”,两条竹竿势均力敌谁都不让,听这声音若是不小心挨上一下不折也得肿得三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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