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盘棋已经夜幕降临,虽然萧衍这些日子一回来便很自然地到了栖梧院,但是,到这个时辰都会回凌云轩去沐浴的。
可是今儿,就在千儿把棋盘收好后,萧衍说了一句话,然千儿和秦洛都蓦地一愣。
他端起茶道:“一会儿把本王沐浴的热水也抬到栖梧院来。”
秦洛:“……”她看了眼正在喝茶的萧衍,蓦然感觉自己的两腮一阵热意涌了上来,又倏然敛回眼眸,也拿起身旁茶案上的茶来饮。
千儿:“……”什么?王爷要在栖梧院沐浴了?像正常夫妻一样,和王妃用一个浴桶?
千儿抿嘴忍笑,看两人都装模作样地喝茶,又问:“那王妃的水呢?”
这句话问得很有内容。
要是两个人分开洗,那便要准备两份水,若是要一起洗,那先准备一份水,再多备用一份,千儿等着明示。
这句话问完,两个人的茶还放在嘴边呢,萧衍回答得很慢,几息后才抬起冷眸看了眼千儿道:“王妃的水自然也要抬到栖梧院来,不然让王妃去凌云轩去?”
他终于把茶盏放下:“王妃先,本王晚一点。”他刚刚沉默了那几息本是有意等着秦洛发话的,可是她没说什么。
她没有拒绝,那他自然是不会太蹬鼻子上脸得要和她一起沐浴。
千儿应是,咧着嘴下去传话。
秦洛却一直没有说话,起身去了内室。
秦洛在明白萧衍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也答应了他,可坐在床边,却又想起了墨无痕。
然而千儿让几个粗使丫鬟把秦洛的水抬到浴房,叫她沐浴时,秦洛却道:“我今日有些乏不想洗了。”
此刻的萧衍拿着一本兵书在窗下茶旁看着,听到秦洛这句话剑眉蓦然就蹙了起来。
他手中的书没有放下,也没有抬起眼皮,眼神落在书上,脑子里却有许多个答案。
她生气了?
还是怕自己今晚强迫他?
或者,想到了坟里的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眉心挽起的结一跳,便把手里的书扔到了茶案上,起身走到榻边提起自己要换的中衣阔步走向浴房,“本王洗。”
千儿愣了愣进去帮王妃收拾床铺。
秦洛今晚没再出外室。
灯已经熄灭。
内外两室的两个人都没有阖眼,一个目光幽幽望着床帐,脑子里全是北境的时光,和在幻日山下,墨无痕答应会再去看他的那双眼睛。
一个则冷眸森森,脑子里全是钱多多描述秦洛主动向坟里的那男人献殷勤的画面。
翌日萧衍起得很早,秦洛出来时他已经不在了,每日要吃的早饭也没有一起。
秦洛练完了功,殷嬷嬷便来告之,说是有三四十名府兵拿着王爷的令牌在王府门前。
她走到大门外,领头的竟是吴川。
吴川拱手行礼:“参见王妃,属下奉王爷命上职位。”
若是旁人,秦洛兴许还有些忌惮,看到是吴川,她便放心了,下了令,让殷嬷嬷协助吴川进入王府。
随后凌王府大门前两边便各五人轮番值守,站得比那两个石狮子还庄严。
这些人中有一半是吴川亲手挑出来的铁杆兄弟,有一半是一直为萧衍暗中办事的、江落白的人,现在都跟了萧衍做了正规军,都是自己人,护卫王府尽心尽力。
外人是绝对不允许靠近的。
又有官家妇人来,看到那手持长枪眉目带着肃杀之气的府兵时,都吓得看了看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傍晚萧衍没有回来,直到夜里过了子时,秦洛才听到外面开关门的声音。
她坐起身问:“王爷这么晚回来,可有有什么事吗?”
萧衍自己解掉腰带,默了默,声音没什么情绪,道:“把你吵醒了,找到了仵作,连夜暗审了他,故回来晚了。”
秦洛听到找到了仵作,便下了床,披了披衣走了出来。
外室留着一盏如豆的灯烛等着萧衍回来,秦洛站在帐幔前的暗影里,问:“怎么样?”
她那一张缺少女子柔媚、但是极其美艳的脸在暗光下更显得精致出尘,眼眸里映射着那一点烛火,让他看到些许的关切。
但是他不能去确定这种关切是只对他这个人,还比对事情的进展。
想到她因为坟里的那个对自己的闪躲,心中的一点悸动就压了下去。
没意思。
他的语气依旧淡淡地,回答的也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先太子身边的许公公当年不是悬梁自戕,而是被人先勒死,然后挂到了梁上。是萧稙收买仵作,并以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了他。”
他若是说出了实情,萧稙的影卫便会血洗他全府上下,他说萧稙在江湖上养着好多死士。
仵作早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差事,但是听到京城太子出了大事,师太不明才不敢回京,一直躲在外面,是江落白的人在京县找到了人。
今儿下午的时候被带回了城,秘密关在江落白那里,萧衍连夜审了他,并答应了他会派人保护他的家人,防止萧稙的人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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