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针收线时,夏天只觉得胳膊酸得发麻,手指都快没了知觉。她松了按在男人胳膊上的手,甩了甩手腕,指关节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连后背的制服都湿了一片。
高雅也长长舒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缝合针,用手背狠狠擦了擦脑门的汗,汗珠顺着她的手背滴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里里外外,四十七针。”
她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声音都带着点虚脱,
“呼,还好当初没选医学院去当外科医生,要说还是缝…… 那些不动的省事些。”
话到嘴边,她赶紧改了口,怕吓到夏天。
“辛苦辛苦!高小姐快坐下歇会儿!”
夏天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床边看男人的伤口 —— 白色的纱布已经牢牢缠在腰上,再也看不到渗出来的血迹,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谄媚地端过桌上的水杯,递到高雅手里,
“来来来,喝水,刚烧的,还温着呢。”
高雅接过杯子,仰着头 “咣咣” 灌了几大口,才缓过劲来,起身开始收拾工具。她把用过的缝合针、手术刀装进医疗废物袋,又把剩下的碘伏、纱布归置好,一边收拾一边说:
“东门天桥底下那家烧烤店,你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 —— 我这手艺,搁外面不得收个千儿八百的?”
“行行行!吃!”
夏天赶紧点头,笑得像个讨饶的小孩,
“等我这回发了奖学金,带你吃个够,烤串、烤筋、烤茄子,你想吃啥点啥!”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又找借口赖账。”
高雅挑眉看着她,手里还拿着没收拾完的工具盒。
“我啥时候赖过账啊!放心放心!”
夏天拍着胸脯保证,眼里满是真诚。
收拾好东西,高雅拎着装备箱准备回去,走到门口又停住脚,回头不放心地叮嘱:
“你别忘了,等他醒了喂他吃消炎药,一次两片,饭后吃。要是他还发烧,或者伤口渗血,别硬撑,该送医院还得送,知道不?”
“好!记着呢!”
夏天点头如捣蒜。
“还有,明天早上老李头的公共理论课,你可别迟到。”
高雅又补充道,
“上次我迟到,他盯着我训了十分钟,我都尴尬死了。”
“知道啦!我定好闹钟了!”
夏天推着高雅往门外走,
“快回去吧,都快十二点了,路上注意安全。”
高雅下了几级台阶,又突然转身,扒着门框喊:
“你晚上警醒着点!这人来历不明,万一他醒了玩个‘农夫与蛇’,我可来不及赶过来救你!”
“放心吧!”
夏天说着,还比划了个出拳的动作,胳膊上的肌肉轻轻鼓起来,
“他都伤成那样了,我收拾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我可是警校练过的!”
说完,她笑嘻嘻地关上了门,转身开始收拾屋子。
地上的血迹要用消毒水擦干净,用过的棉球、纱布要装进垃圾袋,还有换下来的脏衣服要泡进盆里 —— 等忙完这一切,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一点半了。
家里就一张床,男人还在上面睡着,呼吸平稳,脸色也比刚才好了些。
夏天不好意思把人叫醒,只能从衣柜里抱出一床厚被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凑活。沙发有点短,她只能蜷着腿,折腾了半天,才迷迷糊糊睡着。
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就醒了,揉着酸痛的腰,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见男人还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心里突然一慌:
“不会吧?昨晚不是已经喂过药了吗?”
她小声嘀咕着,慢慢凑过去,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放在男人的鼻子下。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均匀地拂过指尖,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说着看了看时间,赶紧去厨房做早饭,煎了两个鸡蛋,烤了两片面包,又热了杯牛奶。做好后,她给男人留了张字条,压在餐盘底下,才匆匆换好衣服出门 —— 老李头的课,她可不能迟到了。
等夏天叼着酸奶,气喘吁吁地赶到教室时,高雅已经帮她占好了座位,就在靠窗的第二排。
这节是公共理论课,两人掏出课本刚摆好,高雅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压低嗓子问:
“怎么样?那人醒了没?”
“还没。”
夏天一口吸完酸奶,摇了摇头,
“我走的时候他还睡着,不过呼吸挺平稳的,应该没什么事。我还给他留了字条,咱们也算是救人一命,行善积德了。”
“你傻呀!”
高雅伸手拍了夏天胳膊一下,声音压得更低了,
“等会儿下课我陪你回去看看!咱们费了这么大劲,又是买药又是缝合的,他要是偷偷溜了,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走就走呗,我总不能留他一辈子吧?”
夏天一脸不解地看着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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