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夏天收留萨墨不知不觉已经半个多月了。他腰上的伤口一天比一天好,从最初只能小心翼翼地坐,到后来能慢慢走动,现在甚至能跟着夏天在厨房打转 —— 当然,大多时候是帮倒忙。人精神了,那张嘴也越来越欠,早上夏天赖床两分钟,他能调侃 “小警察也会偷懒啊”;晚上夏天煮面条多放了半勺盐,他能皱着眉说 “这盐不要钱吗”,气得夏天现在一看见他张嘴,就想找根线把他的嘴缝上。
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夏天以前养的几盆多肉,因为她总忘了浇水,早就蔫头耷脑的,现在被萨墨照顾得油光水滑,连窗台角落那盆快枯死的绿萝,都冒出了新的嫩芽; 萨墨也开始会照着手机食谱,笨手笨脚地煮点馄饨或汤圆,有时煮得太咸,有时又没煮熟,却总记得留一碗温着,说 “怕你饿”;甚至连她摊在书桌上的笔记,都会被他按科目整理好,虽然偶尔会把 “刑法” 和 “民法” 的笔记本弄混,却也让她不用每天早上花时间翻找。
吵吵闹闹的日子,倒也驱散了夏天在这座陌生城市的孤独。以前她总觉得出租屋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现在却慢慢有了 “家” 的感觉 —— 哪怕这个 “家” 里,有个让人又气又无奈的 “麻烦精”。
前两天高雅来过一次,是特意来给萨墨拆线的。
她对萨墨的定位,从一开始的 “可疑分子”,变成了现在的 “小白脸”“软饭男”,全程没给过好脸色。
拆线时,萨墨稍微皱了下眉,高雅就没好气地说:
“这点疼都受不了?”
吓得萨墨全程不敢吭声,只能求助地看着夏天。
等回到学校,高雅拉着夏天坐在操场的看台上,迫不及待地追问:
“夏夏,我看他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你还打算让他这么一直住下去啊?”
“嗯……”
夏天踢着脚下的石子,有些漫不经心,
“我跟他说过的,他什么时候想走都行,我又没拦着他。”
“完了!”
高雅突然一拍大腿,夸张地喊了一声,
“完了完了完了!夏夏,你这是被他的美色迷惑了!你清醒点啊!”
“他有什么美色?你别胡说!”
夏天立刻反驳,脸却有点热,
“我都快烦死他了!你都不知道他嘴巴有多毒,一开口就能把我气个半死;还特别馋,晚上总让我做夜宵,自己连个鸡蛋都不会煎;上次我让他帮我拿个快递,他居然把别人的快递给抱回来了,还说‘长得差不多’,你说他怎么长这么大的?”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萨墨的缺点,从吃饭吧唧嘴,到看电视抢遥控器,连他睡觉偶尔会打小呼噜都没放过。高雅却越听越不对劲,斜着眼睛看着她,一边咂嘴一边摇头:
“啧啧啧…… 夏夏,你完了,你绝对喜欢上那小子了!我的傻夏夏啊,都是姐们的错,当初没把你劝住!”
“我喜欢个屁啊!”
夏天急了,伸手捂住高雅的嘴,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
“你可别乱说!我就是喜欢班里的大头,也不会喜欢他那种人!”
大头是班里出了名的老实人,皮肤黝黑,个子不高,跟萨墨完全是两个极端。
夏天说这话时,语气急切,像是要赶紧证明什么。可高雅却掰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夏啊,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姐可是过来人,别看你嘴里全是他的不好,可你想啊 —— 要是他在你心里没位置,你怎么会记得这么多他的小事?你说讨厌他,可你没急着赶他走啊;你说他吃软饭,可你还在挣钱养着他啊;他让你做夜宵,你也没真的拒绝啊。你呀,就是自己不肯承认!”
我…… 喜欢他?
夏天的手僵在半空中,像是被人捏住了把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高雅的话像一颗石子,在她心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 是啊,她为什么会记得这么多萨墨的小事?为什么没真的赶他走?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给他做夜宵?连耳根都慢慢红了起来,心跳也快了几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使劲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 那个嘴欠、懒惰、还爱耍无赖的人,她怎么会喜欢?一定是雅雅危言耸听,想吓她!
“我才不喜欢他!”
夏天气得用力一跺脚,抓起地上的书包,
“过两天我就赶他走,你等着瞧!”
说完,转身就往宿舍跑,连背影都透着点慌乱。
【奶茶店】
夜晚的街道格外热闹,各色商铺的霓虹灯此起彼伏地闪烁着,红的、黄的、蓝的,汇成了一条彩色的河。今天风有点大,吹得路边的梧桐树叶哗哗响,一片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偶尔还会卷着沙尘吹到人的脸上。这样的天气,客人自然少了很多,还不到十一点,老板就拍了拍手,让店员们准备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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