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没什么,就是扫了一眼。” 林悦避开他的目光,把书抱在怀里,“我先回去了,周六早上见。”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陆宇的工位,走到走廊时,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回到办公室,林悦把书扔在桌上,瘫坐在椅子上,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刚才看到的那几行字,像针一样扎在她心里 ——“拖延林悦”“我方先接触”“老鬼的资源”,这些都不是陆宇解释的 “注意事项” 该有的内容。而且 “老鬼” 是谁?刘敏之前说过,那个缺指的男人是帮沈家洗钱的 “老鬼”,陆宇怎么会提到他?
她想起上一章陆宇说 “去窄巷咖啡馆见的是父亲的老部下老杨”,可 “老鬼” 和 “老杨”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陆宇是不是在撒谎?还有那个文档名称里的 “林天雄”,是指 “对抗林天雄”,还是 “和林天雄合作”?
林悦打开抽屉,拿出那些被她藏起来的监控照片和打印纸,重新摊在桌上。东风五金厂的锈铁门、窄巷咖啡馆的缺指男人、爬藤巷阁楼的黑色信封,再加上刚才看到的文档片段,还有刘敏说的 “被删除的监控”,所有被她刻意忽略的疑点,此刻像拼图一样,慢慢拼出一个让她心惊的轮廓。
“不可能…… 陆宇不会跟林天雄合作的。” 林悦用力摇了摇头,试图说服自己,却想起周六晚上陆宇在车里打的那个匿名电话,想起他说 “账本的事我圆过去了”,想起他看着她房间灯光时复杂的眼神 —— 那些她之前强行解释为 “有苦衷” 的细节,现在都有了另一种可怕的可能。
下午两点,林悦接到刘敏的电话,声音里带着急切:“林小姐,陈老师恢复了一部分被删除的监控,你快来看看!”
林悦挂掉电话,抓起外套就往调查中心跑。陈默的工位前围了几个人,李曼也在,脸色凝重。屏幕上播放的是上周三凌晨爬藤巷的监控片段,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晰看到:陆宇从阁楼出来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巷口,司机正是林天雄的贴身司机!陆宇弯腰跟司机说了几句话,把手里的黑色信封递给了他,然后才钻进自己的车离开。
“这…… 这是真的?” 林悦的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起陆宇说 “阁楼里拿的是父亲的账本”,可他却把账本交给了林天雄的司机 —— 这根本不是 “拿账本”,而是 “送账本”!
“还有更奇怪的。” 陈默调出另一段监控,是窄巷咖啡馆门口的,“我们查到,那个缺指男人‘老鬼’,上周六去了东风五金厂,和一个穿连帽衫的人见了面,虽然没拍到脸,但身高和步态,跟陆宇很像。”
林悦的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闪过陆宇温和的笑容、挑香菜的动作、送白菊的样子,再对比监控里的画面和电脑上的文档,心里像被撕裂一样疼。她一直信任的人,一直依赖的人,竟然真的在骗她,甚至可能在跟林天雄合作,对付她。
“林小姐,你没事吧?” 刘敏扶住她,担心地问,“我就说陆总监有问题,你还不信……”
“我没事。” 林悦推开刘敏的手,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被坚定取代,“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周六去清溪,我跟陆宇一起去,你们暗中跟着,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另外,陈默,继续恢复监控,李曼,查一下‘老鬼’的行踪,看看他和陆宇还有哪些接触。”
她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必须冷静下来,找出陆宇背叛的原因,找出林天雄的阴谋,还要保护好王健 —— 那是找到妈妈完整报告的唯一希望。
晚上七点,陆宇像往常一样,在林悦楼下等她,想跟她确认周六去清溪的细节。林悦下楼时,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仿佛白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周六早上九点,我们准时出发,我已经跟养父母说好了,这两天不回去。”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像往常一样,系好安全带,甚至还主动提起,“要不要先去巷口吃碗馄饨?我有点饿了。”
陆宇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啊,我也有点饿了。” 他发动车子,心里却在暗暗警惕 —— 林悦今天的反应太正常了,正常得有些反常,难道她没发现什么?还是在故意试探他?
馄饨摊的暖黄灯光下,林悦吃着馄饨,看着陆宇把碗里的鸡蛋夹给她,心里像针扎一样疼。她想起第一次跟陆宇来这里,他说 “我不爱吃蛋,你多补点”,现在才知道,那些温柔的细节,可能只是他的伪装。
“陆宇,你为什么帮我?” 林悦突然问,眼神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陆宇的动作顿了一下,笑容依旧温和:“因为我们是搭档,是朋友啊。而且,我想帮你查清阿姨的案子,帮你守住林氏,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
林悦看着他,没有再追问。她知道,现在问再多,也只会得到谎言。她需要等,等周六去清溪,等那个真相大白的时刻。
吃完馄饨,陆宇送林悦到楼下。“上去吧,早点休息,周六还要早起。” 陆宇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犹豫,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坚定。
林悦点点头,转身走进楼道。走到三楼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陆宇还站在楼下,像往常一样,等着她房间的灯亮起。可这一次,她没有开灯,而是站在黑暗里,看着陆宇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陆宇有什么苦衷,不管真相有多残酷,她都要查清楚,为了妈妈,为了林氏,也为了她自己。
而在巷口的树荫里,刘敏看着陆宇的车离开,拿出手机,拨通了陈默的电话:“陆宇走了,林小姐没事,周六的计划不变,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暗线,一定会盯紧陆宇,保护好王健。”
夜色渐深,林悦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手里握着妈妈的日记,心里的不安终于转化为坚定的决心。她知道,周六的清溪之行,将会是一场硬仗,不仅要面对林天雄的阴谋,还要面对陆宇的背叛。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 —— 刘敏、陈默、李曼,还有那些一直支持她的人,都会站在她身边,陪她揭开所有的秘密,走出这场 “真心之惑” 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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