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中毒垂危的消息,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沈知意心头。对方动作之快、手段之隐秘,让她脊背发凉。这绝不仅仅是后宅妇人的手段,背后必然牵扯着更深的势力。
她不能再等了。被动地留在王府,依靠萧煜的调查,速度太慢,变数太多。她必须主动出击,必须在柳姨娘这盏可能随时熄灭的灯油尽灯枯之前,撬开她的嘴,或者,从她身上找到更多线索!
“我要见王爷。”沈知意对前来送药的苏医女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
苏医女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去禀报德顺公公。”
半个时辰后,沈知意再次站在了摄政王府的书房外。这一次,她的心情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少了几分忐忑,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冷静。
“王爷请小姐进去。”德顺公公推开门。
书房内,萧煜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烛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看不出情绪。他似乎刚处理完公务,手边还摊着几份奏报。
“王爷。”沈知意行礼,开门见山,“柳氏中毒,命在旦夕。臣女以为,这绝非意外,而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萧煜抬眸,目光平静无波:“所以?”
“所以,臣女请求王爷,准许臣女即刻返回将军府!”沈知意迎着他的目光,声音清晰而有力,“臣女是柳氏的‘女儿’,回去侍疾,名正言顺。臣女可以借此机会,近距离监视钱嬷嬷等人的动向,或许能发现下毒之人,甚至…能找到柳氏手中可能掌握的、关于家母之死的证据!”
她顿了顿,补充道:“臣女知道王爷已在将军府布下眼线,但有些细微之处,或许只有身处其中才能察觉。况且,对方既然敢在王爷眼皮底下动手,必然有所倚仗。臣女回去,或许能成为一根搅动死水的棍子,让对方露出马脚。”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回到那个虎狼窝固然危险,但也是目前唯一能打破僵局、主动获取信息的机会。她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萧煜身上。
萧煜静静地看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声音。
“你可知,回去意味着什么?”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对方连柳氏都敢动,对付你,更不会手软。你这是在以身犯险。”
“臣女知道。”沈知意毫不退缩,“但留在王府,同样不安全。对方的目标若真是‘兰心印’及相关秘密,绝不会放过臣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入局,尚有一线生机。何况…”
她抬起眼,目光锐利:“王爷既然选择与臣女合作,想必也不希望看到关键证人就此无声无息地死去,线索彻底中断吧?臣女回去,是风险,也是机会。对王爷而言,或许能更快地看清幕后之人的真面目。”
她在赌,赌萧煜更看重揭开谜底的价值,而非她个人的安危。
萧煜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你倒是会说话。”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沈知意,“本王可以让你回去。”
沈知意心中一喜,但随即听到他继续说道:
“不过,有几个条件。”
“王爷请讲。”
“第一,苏医女会与你同去,以王府名义协助诊治,她也是你的护卫。第二,本王会增派暗卫潜入将军府,但他们只负责在关键时刻保你性命,不会干涉你的行动。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萧煜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无论你发现什么,查到什么,不得擅自行动,必须第一时间通过苏医女或暗卫禀报于本王。若有违逆…”
他没有说完,但那股冰冷的威压已说明了一切。
“臣女遵命!”沈知意立刻应下。这些条件虽然苛刻,但在可接受范围内。苏医女同行是保障,暗卫是底牌,而汇报义务…她本也没打算单干,至少在拥有足够实力之前。
“去吧。”萧煜挥了挥手,“德顺会安排车马。记住你的承诺。”
“谢王爷!”
沈知意退出书房,心中既有即将踏入险境的紧张,也有终于能亲自上阵的亢奋。
…
半个时辰后,一辆比上次更加普通的马车,在夜色掩护下,悄然驶出摄政王府,再次奔向将军府。车上除了沈知意和春桃,还有换上了寻常嬷嬷服饰的苏医女。
将军府侧门,管家见到去而复返的沈知意和同行的苏医女(他已知其身份),脸上惊讶之色更浓,却不敢多问,连忙引着三人前往锦绣院。
锦绣院的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和一种死气沉沉的氛围。下人们个个面色惶惶,走路都踮着脚尖。
钱嬷嬷依旧守在柳姨娘房外,看到沈知意,眼神复杂,既有警惕,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大小姐…您怎么又…”钱嬷嬷试图阻拦。
“母亲病重,我身为人女,自然要回来侍奉汤药,尽孝床前。”沈知意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苏医女是王爷特意派来的神医,或许有法子救母亲。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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