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那石破天惊的意念,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泼入冰水,让整个战场的焦点瞬间转移。
循环之音爆发的怒意如同实质的冲击,更多的暗金数据流如同被激怒的蜂群,不再仅仅针对卡鲁斯,而是分出一大半,如同毁灭的巨浪,朝着沈知意和萧煜碾压而来!显然,沈知意触及了它绝不允许被泄露的禁忌!
而卡鲁斯,这位以毁灭为乐的君王,此刻却对那汹涌而来的攻击视若无睹,他那燃烧着血焰的双眸死死锁定沈知意,巨大的斩首剑甚至微微垂下,重复着那个问题,声音沙哑而沉重:
“‘循环’?‘棋子’?小丫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与他之前纯粹追求战斗与毁灭的姿态截然不同,那血焰深处,似乎燃烧着一种积压了无数岁月的、关乎自身存在的巨大困惑与暴怒!
沈知意瞬间明悟!卡鲁斯一直渴望打破的“囚笼”,他口中那限制了他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这所谓的“循环”!他并非无脑的毁灭者,他一直在追寻真相!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将卡鲁斯这个极度危险的“无序变量”,暂时拉拢到同一阵线的机会!
面对那席卷而来的暗金数据洪流,沈知意没有退缩,她一边将混沌归源领域催动到极致进行防御,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将她从“原初回廊”和“本我之书”中获知的、关于“循环”本质的推断,以及“织网”、“源初”、“阴影”各自在循环中的角色,化作一道凝练的意念信息流,直接传递给了卡鲁斯!
“……宇宙如同一个巨大的永动机,‘织网’负责清理(灭),‘源初’负责创造(生),维持着‘循环’的运转。而‘阴影’,则是这个永动机的‘维护程序’,清除任何可能导致‘卡顿’的‘变量’,包括过强的‘源初’,也包括……试图脱离循环轨道的……‘无序’!”
“我们,所有诞生于此宇宙的存在,无论强弱,其命运早已被这‘循环’所框定!所谓的自由意志,所谓的抗争,或许都只是这循环中早已设定好的……一部分!”
“而你,卡鲁斯,你的毁灭欲望,你的强大,你的‘无序’……或许,本身就是这‘循环’为了‘平衡’那过于强大的‘秩序’(织网)而……刻意制造出来的‘对立面’!”
“你所谓的打破‘囚笼’,或许……从来就没有跳出过‘循环’为你画下的圈!”
这番话语,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利刃,狠狠刺入了卡鲁斯那充斥着毁灭与狂傲的灵魂深处!
“不……可能……”卡鲁斯那庞大的身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震颤,他血焰双眸中的光芒剧烈闪烁,混乱与暴怒交织,“本王的力量……本王的意志……乃是自身修炼、吞噬而来!岂是……岂是他人设定之物?!”
他发出了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巨大的斩首剑胡乱挥舞,将周围靠近的暗金数据流和破碎时空撕得粉碎!沈知意的话,动摇了他存在至今的根基!
而循环之音的怒意更是达到了顶峰:“亵渎!彻底的亵渎!毁灭她!立刻!”
所有的暗金数据流不再分散,全部凝聚成一道足以洞穿多元宇宙的暗金审判之矛,带着“循环”法则的绝对权威,无视了卡鲁斯的混乱,如同宿命般,锁定沈知意,轰然射至!
这一击,蕴含的力量层级,已经超越了寻常的法则对抗,带着一种“定义结局”的恐怖意蕴!
“小心!”萧煜想要推开沈知意,但重伤的他动作慢了一瞬。
沈知意瞳孔收缩,她能感觉到,这一击……她挡不住!即便动用“悖论样本”的力量,也极有可能连同自身一起被彻底“格式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吼!!给本王……滚开!!!”
一声蕴含着无尽困惑、暴怒,以及一种被欺骗、被玩弄后产生的极致癫狂的怒吼,从卡鲁斯口中爆发!
他不再纠结于沈知意话语的真假,那暗金审判之矛中蕴含的、代表着“循环”绝对秩序的意志,彻底点燃了他骨子里对一切“约束”与“设定”的憎恨!
不管他的存在是否被设定,他此刻的愤怒,是真实的!
巨大的斩首剑被他双手握住,暗红色的杀戮能量以前所未有的浓度凝聚,不再是简单的毁灭,而是融入了他那试图斩断一切枷锁的、逆反一切的意志!他整个庞大的身躯与巨剑合为一体,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暗红逆流,不闪不避,悍然撞向了那支暗金审判之矛!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碰撞发生了!
法则坟场核心区域,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宇宙奇点!绝对的黑暗与绝对的光芒同时爆发又同时湮灭!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这里彻底失效!只有最本源的秩序之力与毁灭意志在疯狂对耗、湮灭!
噗——!
卡鲁斯那庞大的身影如同陨石般倒飞出去,重重砸穿无数时空碎片,暗红色的重甲上布满了裂痕,巨大的斩首剑上也出现了明显的缺口,他喷出的不再是能量,而是蕴含着本源法则的暗红血雾!显然受了极重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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