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肇国确实不高兴,这意思不就是他儿子不正常吗。
不过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二十多年没见,他对姜闯的印象只有小时候那个圆嘟嘟的小团子,现在长得比他都高了。
要是贸然见面,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也怕姜闯怨他。
虽然他每年都给姜三树汇款,可乡下和京市,一个地一个天,姜闯要是在京市长大……
不管当初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终归是他对不起儿子。
江肇国叹了口气,身形忽然佝偻了下来,看着好像老了几岁。
“请问,姜闯出院后是回部队了吗?”江肇国收拾好心情,平静地问。
老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和闻景关系好,和姜闯也能说上几句话,还从没听说姜闯有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亲戚。
不过看这人什么都不清楚,只怕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不然不会连姜闯娶妻生子了都不知道。
老陈说:“您不知道啊,他脑袋里有淤血,暂时失明了,现在出院就是想用这段时间回家陪陪媳妇孩子。”
江肇国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他还来不及伤心于姜闯暂时失明,就被老陈的后一句话惊住了。
媳妇?!
孩子?!
他当爷爷了?
江肇国一阵恍惚。
十年前姜三树不知为何,断了每三个月寄给他的信,他那时有一个棘手的保密项目,周围群狼环伺,他不能暴露姜闯的存在,也就没有派人去南省。
后来项目结束,他却彻底被人盯上,更加无法脱身,也不想把姜闯牵连进来。
这一等,就是十年。
等到姜闯都娶妻生子了。
江肇国心里又难过又激动,恨不得立马飞到姜闯身边,陪他一块儿回家。
不行,他得赶快回去找老苏,那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必须让老苏答应!他要去南省当诱饵!
——
今天是分粮的大日子。
早在三天前,大队长就用大喇叭通知开了,早上九点准时分粮。
宋幼宁本以为自己六点半爬起来就够早了,结果到厨房一看,姜文娴都把早饭弄好了,正麻溜地收拾着待会儿装新粮的米缸。
“文娴,你几点起的?”宋幼宁倒了点烧好的热水洗脸。
姜文娴手脚麻利,迅速从蒸笼里捧出热气腾腾的窝窝头,又给宋幼宁盛了一碗番薯粥。
“嫂子,我睡不着,找点事儿做心里好受。”她勉强地笑笑。
距离报案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了,公安那边一直没什么消息,倒是桂兰婶昨天传来个信儿,说她娘家那边有一个做饭的光头师傅,以前是做大席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不做了。
要不是宋幼宁拉着,姜文娴昨天就想去找人了。
现在看姜文娴眼下的乌青,显然是人被拉住了,可心早就飘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宋幼宁吃着早饭,安慰道:“现在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昨天你也听桂兰婶说了,好歹找到了线索,等下午我就去县公安局一趟,放心吧,文维机灵着呢。”
姜文娴咬着唇,“嫂子,能不能让大队长用大喇叭说一下,兴许有人知道呢?”
整整一个礼拜了,连公安都没消息,她真的害怕。
宋幼宁放下碗,神色认真,“文娴,你也知道隔壁是什么人,要是让二姑知道文维失踪,你说她会不会借口家里没个男人撑腰,登堂入室?”
姜文娴心中一紧,瞬间清醒过来,默默垂下眼帘。
二姑一直眼巴巴地盯着家里的青砖房,之前就提过让文杰住过来,美其名曰守着家里的女人和孩子。
那会儿嫂子拿文维当借口给挡回去了,可现在……
“对不起嫂子。”姜文娴满脸愧疚。
宋幼宁摸摸她的头,“是你关心则乱了,放心吧,嫂子肯定把文维找回来,你还是先想想,等到时候找到他,你要用什么东西抽他,才能让他长记性。”
姜文娴想了想,从灶下拿出一根手臂粗的烧火棍,对宋幼宁笑了笑。
宋幼宁:“……”
她心里默默为姜文维默哀。
这么粗的棍子抡上去,那指定能让他刻骨铭心。
姑嫂俩吃完早饭,埋头在库房里找分粮要用的麻布袋和箩筐。
这边,小成带着两小只起床了。
以前都是姜文娴给小耳朵穿好衣服,再抱她出来,今天早上她忙忘了,还是小成看小耳朵一直没出来,才带着小秋来房间找她。
小成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他这样是没法给小耳朵穿衣服了,只能让小秋来。
“你给妹妹穿衣服。”
小秋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先往自己嘴里塞了颗糖,没注意到小耳朵死死盯着他的视线。
等他抓起一件衣服就往小耳朵头上套,却被小耳朵死死揪住了头顶的头发。
“哎哟!”小秋疼得叫了一声,手里的衣服也掉了下来。
小耳朵还没松手,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小成也被吓了一跳,见小秋疼得龇牙咧嘴的,连忙握住小耳朵的手,轻声哄道:“小耳朵把手松开好不好,哥哥是要给你穿衣服,穿了衣服才能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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