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宁凝视着盛之扬,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担忧:“盛之扬,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回到了京市,即便盛家家产拿回来了,以你现在的情况,你守得住吗?”
“京市的水有多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钱白杨闻言,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眼底涌出几分恨意。
“难道要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本该属于盛家的东西,被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瓜分殆尽吗?”
他抬头直视宋幼宁,一字一句地说:“更何况,除了家产,我还得回去报杀父杀母之仇。”
宋幼宁心头一震,下意识追问:“什么意思,你的父母不是被敌人报复才……”
钱白杨冷笑:“我父母不说身经百战,但大大小小加起来,也参加过七十多场战役,你真觉得,没有人里应外合,那些乌合之众能在京市,一夜之间灭盛家满门?”
当初他母亲执意让奶娘带他南下,恐怕也是知道这一点,担心他留在京市会出事。
宋幼宁无比震惊。
这个消息实在太劲爆了。
盛首长居然是被自己人暗算了!
这个消息若传出去,恐怕整个军队都会震怒。
那些在前线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将小家舍给国家,流血拼杀,换来的却是背后的黑枪,换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宋幼宁心潮翻涌:“你知道是谁?”
钱白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是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宋幼宁急了,父亲曾经告诉过她,要不是盛首长,只怕他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死了,是盛首长救了他。
就在这时,小床上的盼盼发出几声细微的嘤咛,打断了两人之间略显沉重的对话。
钱白杨立刻放下手中正在雕刻的木料和刻刀,动作轻柔地摇晃着小床,直到孩子重新入睡。
宋幼宁拾起一片刨花,若有所思地将其撕成细条。
她心里明白,钱白杨手中的那份名单对姜闯的任务至关重要,但钱白杨提出的条件也确实棘手。
那可是京市啊,权贵云集之地,随便扔块砖头都可能砸到好几个局长。
不说她现在的身份,就算是爸妈没下放的时候,她也不敢轻易许下什么承诺。
不过部队最是护短,他如果真是盛首长的后代,那边肯定会为他出头。
待手中的刨花撕完,宋幼宁站起身来:“刚才的桃酥还没吃够,我再去屋里拿一片。”
她得找姜闯商量商量。
钱白杨嘴角悄悄弯了弯,等宋幼宁进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外。
天色正好,晨光淡淡地铺洒下来,天边的云被初升的朝阳镀上了一层金辉,明亮却不刺眼。
光照进院子,也映进他漆黑的瞳孔里。
他静静看了片刻,又垂下眼,望向小床上熟睡的孩子,孩子的呼吸细微均匀,脸颊被晨光映得红润。
钱白杨指尖在木料上轻轻摩挲,心底却暗暗生出一股力量。
即便前路不平,即便那些人步步算计,他也会闯一闯。
为自己,也为眼前这孩子能有一个不再被阴影笼罩的未来。
宋幼宁回到屋内,轻轻推开窗户,屋后一片寂静。
她踮起脚尖向外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姜闯的身影。
难道姜闯走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姜闯突然从窗台下冒了出来。
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张俊朗的面孔,宋幼宁非但没有惊喜,反而被吓得脸色煞白。
昨晚在红房子见到的那颗眼珠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了。
姜闯见状连忙道歉:“宁宁,媳妇儿,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吓你的,你没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搓着宋幼宁冰凉的双手,搓热了一只又换另一只。
缓过神来的宋幼宁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胸膛,咬牙切齿地问:“姜闯,你是不是有病?”
姜闯不仅不恼,反而点头承认:“是啊,我有病,得的是相思病。”
说完不顾宋幼宁的挣扎,执意将她的双手拉到自己脖子上取暖。
宋幼宁一时语塞,甚至听到屋后的山坡上传来两声压抑的闷笑。
抬眼望去,只见草丛中探出两个脑袋。
他们脸上涂着绿色的草汁,头上戴着精心编织的草帽,还插满了野草作为伪装,趴在坡上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
被姜闯的战友目睹这样的亲密举动,虽然不是她主动的,宋幼宁还是感到一阵羞赧。
“你快松手,有人在看呢!”她瞪着眼睛低声呵斥。
姜闯不仅没松手,反而回头一个眼神扫过去。
那两个战友立刻识趣地缩回草丛中。
转回头时,他眸中带笑:“现在没人看了。”
宋幼宁被他这副无赖模样气得差点笑出来,但心底却又泛起丝丝甜蜜。
强绷着脸说:“姜闯同志,请你时刻牢记自己军人的身份,注意形象,不要总是这样嬉皮笑脸的。”
姜闯却捧着她的脸:“我在自己媳妇儿面前需要注意什么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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