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追人砍?
这怎么听都像乡下撒泼的泼妇啊!
他们心里腹诽归腹,脸上却半点不敢表现出来。
现在听冰狐提起嫂子,连咀嚼的动作都停下了,生怕错过接下来的话。
姜闯端起旁边的水壶喝了口,神色依旧淡淡:“我骗人有什么好处?”
冰狐被这话堵得一阵语塞。
这话说的也对,谁会放着师长千金不选,偏要娶个乡下姑娘?
不过想起宋幼宁追着人砍的英姿,冰狐的表情又变得微妙起来。
难不成是嫂子拿刀逼着,不让队长离婚?
不然也说不清,姜闯这四年为什么从来不让嫂子来随军。
雪狼没管冰狐的纠结,笑嘻嘻地凑得更近了些:“队长,你跟嫂子是怎么认识的?”
姜闯的表情一点点柔和了下来,眸底的冷意被暖意取代:“我对她一见钟情。”
所有人的表情都跟见了鬼一样。
尤其是雪狼和冰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他们可是被姜闯训过的兵。
当年姜闯带他们训练时,那叫一个阎罗转世,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定在原地,别说温柔了,连个笑脸都难得见。
有次雪狼因为动作慢了半拍,被姜闯罚跑五十圈,最后是拖着腿回的营地。
可现在,这位阎罗脸上竟然露出了跟温柔沾边的神色,还说自己一见钟情?
眼花了。
肯定是眼花了。
冰狐和雪狼光顾着揉眼睛,南部军区的人又不敢开姜闯的玩笑,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姜闯不满地看了他们一眼,眉头微蹙。
这时候不应该追问他,什么时候见的面,在哪儿见的,后来怎么追的吗?怎么一个个都跟哑巴了似的?
不过没关系,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反正他今天就是要把一见钟情这事,往队员们耳朵里多灌灌。
最好能顺着他们的嘴,一路传到北部军区去。
姜闯神色柔和地说:“六年前我回乡探亲,刚到家没两天,就听说村里的知青上山采草药迷了路,你们嫂子那时候还是个扎着俩麻花辫的小姑娘呢。”
他顿了顿,想起当时漫山遍野找人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我跟着村里的人一起上山找,在溪边看见她的时候,人正蹲在那儿给兔子剥皮,阳光落在她发梢上,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完了,这姑娘我得娶回家。”
队员们纷纷瞪大了眼睛,没料到向来冷硬的队长,说起心上人来会是这副模样。
“后来呢后来呢?”
雪狼率先回过神,忘了刚才的震惊,凑上前追问:“队长你怎么把嫂子骗回家的?”
姜闯半点不介意骗这个字,反而笑得更坦然。
“还能怎么骗?她说她不会烤兔子,我说我烤的兔子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只了,我烤给她吃。”
“她说想找治咳嗽的草药,我就天天上山给她挖,顺带把自家腌的酸豆角、晒的红薯干往她知青点送。”
“一来二去,她就觉得我这人靠谱,等我提亲事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说起这些往事,姜闯丝毫不在意自己铁血队长的形象。
什么计谋,什么体面,都不如他好不容易才把人骗回家来得实在。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宋幼宁是他姜闯花了心思、费了功夫,好不容易才娶进门的媳妇儿,谁都别想轻看了去。
冰狐在一旁听得直挑眉,心里门儿清。
队长这是故意说给他们听呢!
等回去军区,他保准得把这事儿跟战友们好好说道说道。
姜闯眼角余光瞥见冰狐那副了然的模样,心里更踏实了。
有冰狐和雪狼这两个大喇叭在,用不了多久,他爱死自个儿媳妇儿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北部军区,到时候闻司令那边再松松口,宁宁随军的事,说不定能少些阻碍。
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琢磨,也不知道闻司令答应他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远在北部军区的闻司令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发紧的眉心,脸上满是愁绪。
他看着桌上刚送来的文件,指尖在宋幼宁三个字上反复摩挲。
政审还是没通过,他托了好几个人疏通,都没能完全解决。
“愁啊!”闻司令叹了口气。
要是让姜闯知道事情出了岔子,那小子会不会当场翻脸,不认他这个刚认下的干爹了?
山间营地里,雪狼没察觉姜闯的走神,大剌剌地拍了下大腿:“队长,那你怎么不早点带嫂子随军啊?”
姜闯自然不能说是媳妇儿政审有问题,不动声色地把话题绕开。
“本来是想的,但那时候你嫂子有了身子,去不了那么远,孩子生下来身体弱,怕冻坏了,我就没让她来随军。”
这话半真半假,却足够让雪狼信服。
他连连点头,想起自己刚去军区的惨状,忍不住倒苦水。
“可不是嘛!我刚去咱们军区那会儿,十一月就下大雪,我手上脚上,连耳朵尖上都长满了冻疮,夜里痒起来能把人熬疯,抓又不敢抓,只能往被子里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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