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京这时也过来了,他先跟姜闯小声说了一句:“外围已经安排人扫尾,山上也都控制住了。”
接着目光在这个不大的厨房扫了一圈,没见到宋幼宁的身影,忍不住问:“宋同志呢?”
赵成渝本就因找不到宋幼宁满心焦躁,听见这话,怒火瞬间烧到头顶。
他对着不敢抬头的女人大声喊道:“问你话呢!”
女人哆嗦了一下,眼珠转了一圈,慢慢地抬头,已是泪眼朦胧,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她哽咽着说:“那个女同志,她,她为了救我,把我往前推,自己被石头砸了……呜呜呜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她也不会……”
女人双手捂着脸,轻声哭起来,肩膀剧烈颤抖。
赵成渝抄起灶台上的碗。
“砰!”
碎片四溅,有几片擦着女人的裤脚落在脚边,吓得她哭声一顿。
“你在逗我呢?我明明拉着她走在最前面,你跟在最后,她怎么回头救你?!”
女人小声解释:“我当时脚滑摔了,喊救命的时候,她回头看见我被石头困住,就跑回来拉我……”
赵成渝已经快失去理智了,他想起了当时手中松开又回来的手,额角青筋暴起,一字一句地说:“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女人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我都是为了你啊!当时情况那么危险,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吗?我,我做不到。”
在场几人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当时是什么情况。
阿默痛恨自己现在是个哑巴,否则他一定痛骂这个蠢货一顿,怎么会连自己手里抓的是谁都不知道!
姜闯攥着拳头,冷冷地看着女人:“如果让我知道你是故意使坏,就算你是被强行抓来的,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了解宁宁,她心软却不愚蠢,知道孩子们还在等她,绝不会轻易把自己置于险境。
女人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可心底的不甘与妒火却像野草般疯长。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女人一来就能被王为民当宝贝似的护着,不用像她们一样被关在红房子里,不用被当作货物任人挑选,不用忍受那些男人的糟蹋?
就因为她那张狐狸精似的脸?
她想起自己被掳来的这一年,每天活在恐惧里,为了活命只能忍气吞声,甚至要学着讨好那些男人。
可那个女人呢?
不过是仗着一张脸,就能让王为民亲自安排住处,让这么多男人围着她转,连死了都能被人记挂!
那个女人不是冠冕堂皇地说要救她们出去吗?
她是在给那女人一个拯救她的机会啊!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的弧度,很快又压下去,声音依旧柔弱:
“同志,你怎么这么想我呢,我真的很难过,我也没想到那个女同志竟然这么伟大,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
姜闯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心里的怀疑更重。
只是他没有证据。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暗芒。
哼,反正那个女人已经死在下面了,死无对证啊。
这些人就算怀疑,又能拿她怎么样?
——
天光渐亮,三个小时的紧张扫尾终于告一段落。
这三个小时里,姜闯和周望京各带一个排扫尾,姜闯负责大队这边,周望京负责山上的两个矿。
之前的小队成员也五五开,一半跟着姜闯,一半跟着周望京。
冰狐和雪狼这两个北部军区的人自然跟着姜闯。
周望京本来也没在意,但等他带着满身尘土从山上下来,一打听才知,朱首长特意交代要带回军区的盛光华后代,已经被姜闯转移走了。
周望京:……
他盯着姜闯,又气又笑,伸手点了点对方:“不是我说,你这就没意思了啊,嘴上说什么把大功劳让给我,实际上偷摸抢人!”
他顿了顿,又吐出两个字:“卑鄙!”
姜闯斜睨他一眼,神色淡淡:“是你太单蠢。”
周望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跟他争。
话锋一转,眼底多了几分凝重:“地道清出来了没?”
姜闯捻了捻手指,先前还算平静的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急切:“快了。”
这时,有一个士兵快步走过来,朝二人敬了个礼。
“队长,副队,地道清出来了,底下是个古墓,我们在里面发现了四具男尸,其中一具经社员指认,衣着和体态都跟大队长王为民一致。”
“可疑的是,只有那具尸体是被石头砸死的,其他三个人,一个是被枪杀,两个是被人用筷子捅了脖子,我们发现了筷子,但没找到枪。”
“另外,我们翻遍了地道,没有找到嫂子的踪迹!”
姜闯的心猛地一松,悬了几个小时的石头似是落了一半,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担忧。
至于那三具尸体,赵成渝已经跟他交代了,其中两个人是他杀的,另外一个是他拉来挡枪的。
周望京皱紧了眉,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大腿,沉声道:“先去看看那四具尸体吧,晚上的干部大会,有三个人没去,应该就是那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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