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看着滚落在地的药盒,胸口也是一阵憋闷的气恼。果然是男权至上的时代!萧景玄无非是仗着身份高贵,便觉得他对你好,你就必须感恩戴德地接受,他付出了感情,你就必须给予回馈?他何曾真正试图理解过她的内心,尊重过她的意愿?在他眼中,自己恐怕更像是一只值得精心豢养的雀鸟,合该被他掌控在掌心。
房间他想进就进,她身边的人他想支走就支走,这就是上位者所谓的“爱情”吗?在他心里,自己方才的拒绝,定然是不知好歹吧!
她愤然起身,利落地穿好外衫,看着脚边那个精致的药盒,越想越气,抬脚便将它踢到了墙角。墨画不在,那些复杂的发髻她自己也弄不来,索性便依着记忆,梳了一个十四岁少女最常见的简单发髻,随即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她径直来到陈文锡先生的书院。陈先生似乎也是刚回来不久,见到她此时前来,有些诧异,关切地问道:“羽儿,不是说要休息吗?怎么过来了?脸色瞧着还是不大好。”
蓝羽此刻心情糟糕,实在难以伪装出平日那份“蓝羽”的天真烂漫,便顺着他的话,带着几分真实的疲惫说道:“休息了一会儿,是好些了,但总觉得还有些乏累,许是有些认床,昨夜并未睡好。眼看棋友会也接近尾声,特来向先生辞行,我打算今日便先回京了。”
陈先生闻言,问道:“如此匆忙?可是与景王殿下一同回程?”
蓝羽心想,萧景玄刚才那副样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估计也没心情跟其他人打招呼。不过他那个身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确实无需向谁报备。她便含糊地应道:“是,与王兄一同回府。”
陈先生不疑有他,点头道:“既然与殿下同行,那为师便放心了。只是此刻天色已不早,路上还需小心。”
蓝羽道:“先生放心,我这就去收拾行装,免得让王兄久等。” 她行礼告退,回到斋舍。她的行李本就简单,不过片刻便收拾妥当。随后她前往书院马车停放处,却发现那辆景王府的马车依旧停在原处,但车夫却不见踪影,想必也被萧景玄一并遣走了。
蓝羽心中冷笑,毫不犹豫地解下一匹拉车的骏马,检查了一下鞍鞯,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抖缰绳,便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秋日昼短,马行约一个时辰,天色便已完全暗沉下来。今夜无月,星光亦十分黯淡,荒野小道上一片漆黑,视线极差。蓝羽不得不勒紧缰绳,放缓了马速,谨慎前行。
又走了一段路,道路左侧的树林中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几不可闻的异动。蓝羽耳廓微动,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左前方的黑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目光扫视间,她注意到左前方不远处有一条蜿蜒向上的山间小路,地势较为复杂。
心中计定,她毫不犹豫地一拨马头,驾驭着坐骑转向那条上山的小路。
埋伏在左侧林间的黑衣人见目标突然改变路线,心中虽有些疑惑,但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领头之人果断打了个手势,十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尾随而上,潜入山林。
这群人追踪了一段距离,却发现前方失去了蓝羽的踪影,连马蹄声都消失了。
“人呢?”一个黑衣人压低声音,难掩惊疑。
另一个接口道:“不会让她跑了吧?”
领头之人目光阴沉地扫视着黑暗的四周,低喝道:“慌什么!她就一个人,还是个女子,能跑到哪里去?定是发现了我们,躲起来了!仔细搜!”
“是在找我吗?”
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他们身后传来。
众黑衣人心头大骇,猛地转身。只见蓝羽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他们后方数丈之外,身姿挺拔,神色淡然,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夜色浓重,看不清她具体表情,但那份镇定自若的气度,却让这些惯于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心中莫名一紧,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生怕中了什么埋伏。
“头儿,现在怎么办?”一个黑衣人有些紧张地问道。
领头之人心中亦是惊疑不定,但他们从书院外便开始跟踪,确认此女一直是独身一人,并未与人同行,也未发现有其他护卫。他强自镇定,咬牙道:“虚张声势罢了!老三,老二,你们先上,试试她的深浅!”
被点名的两人对视一眼,拔出腰刀,低吼着朝蓝羽扑去。
然而,蓝羽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没有看到那明晃晃劈来的刀锋。她只是缓缓将手中的匕首横提至胸前,刀锋在微弱的天光下反射出一线寒芒。下一瞬,她后脚猛地发力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以惊人的速度俯冲向前!
“噗嗤!”“噗嗤!”
两声利刃割破血肉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那被称为老二、老三的黑衣人,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喉间一凉,剧痛传来,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手中的刀“哐当”落地,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双眼圆睁,至死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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