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在徐莹院中用膳尚未结束,便有安国公府的婢女前来禀报,说景王殿下亲至府上,来接县主回府。蓝羽闻言,下意识便要放下碗筷起身前往前厅。那婢女却连忙补充道:“县主且慢,景王殿下特意交代了,请您用完膳再过去不迟。殿下此刻正与国公爷在正厅品茶叙话。”
蓝羽听了,这才重新执起筷子。
徐莹在一旁掩嘴轻笑,打趣道:“看来景王殿下确实关心你,这才多久,便亲自寻来了。”
蓝羽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平日鲜少出门,更遑论在外用膳。王兄想必是有些不放心,才特意过来。”
徐莹点头附和:“说得也是。细想起来,我与你相识这些时日,除了必要的宴请,还真未见你主动去过谁家府上做客,即便去了睿王府,也未曾留下用饭。”
“其实……是我不太习惯。”蓝羽轻声应道,心中却明了更深层的原因。她在这京城,终究是孤女身份,除了公开的大型宴会,各府女眷私下往来下帖,多是邀请有长辈带领的闺秀,谁会单独邀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过府?这其中的门道,她心知肚明。
因知晓萧景玄已在府中,蓝羽便未再多耽搁,略用了几口饭菜后,便在徐莹的陪同下,由婢女引着再次前往前院正厅。
厅内,除了萧景玄,安国公与安国公世子亦在座。蓝羽上前,依礼向两位长辈问安。
安国公年约六旬,鬓发虽已花白,但身板挺直,目光炯炯,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悍勇之气与不怒自威的统帅风范,不愧为武将领袖。他对这位北定县主早有耳闻,尤其是那首在朝堂上引起轰动的《满江红》,令他这个老行伍出身的人倍感震撼与共鸣。此刻见到蓝羽本人,见她举止从容,气质清冷中带着坚韧,不卑不亢,心下更是添了几分赞赏,洪亮的声音响起:“县主不必多礼。当日听闻县主那首边关词作,老夫感触良多,一直在想,是何等人物,能用寥寥数语便将战场的壮烈与苍凉道尽。今日能在府中得见县主,老夫甚是欣慰。”
安国公世子亦含笑附和:“父亲所言极是。县主虽未亲临战阵,却比我等常年征战之人,更能体悟战事之酷烈与将士之艰辛。”
蓝羽神色谦逊,应对得体:“多谢国公爷与世子爷谬赞。蓝羽身为女子,不过是将心中所想所感诉诸笔墨,与国公爷及诸位将军亲身经历、浴血奋战的体悟,终究不同。大晟能有今日之安定繁荣,全赖各位将军与边关将士的忠勇护国,爱民之心,方能使国家强盛,百姓安居乐业。”
这番话,说得诚恳且切中要害。国家初创倚仗武将开疆拓土,而承平时期往往文官地位渐升。如今朝中武将地位确实不及文官显赫,安国公听蓝羽如此肯定武将功绩,心中大为舒畅,朗声笑道:“景王殿下麾下不仅有蓝青那般忠勇良将,更有县主这般心系家国、胸有丘壑的义妹。难得,难得啊!颇有我辈武将的血性与胸襟!”
萧景玄自蓝羽进来,目光便胶着在她身上,见她与安国公对答如流,不落下风,心中既骄傲又有些隐秘的自得——他们皆不知,眼前这位被盛赞“心系家国”的少女,便是曾在北漠战场立下奇功的“蓝青”本人。他适时起身,拱手道:“安国公过誉了。本王不在京中时,多蒙府上徐小姐陪伴阿羽,今日又在府上叨扰多时,本王心甚感激。如今天色已晚,本王便先带阿羽回府了。”
辞别安国公父子与徐莹,蓝羽随萧景玄上了王府马车。车厢宽敞,她刚一坐定,还未完全稳住身形,便被萧景玄长臂一伸,揽入了怀中。蓝羽下意识地用手撑住,避免完全跌靠在他身上,恰在此时马车启动,车身一晃,她终究还是跌入了那坚实温暖的怀抱。正欲借力支起身,萧景玄却收紧了手臂,随即低头,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瓣。
不同于初次的试探与轻柔,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与深入,仿佛在急切地宣示着主权与占有,带着几分因等待而生的焦躁,更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眷恋。
蓝羽虽不似初次那般惊慌失措,却也依旧生涩,她并未回应,却也未曾推拒。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感知到他翻涌的情绪,更能体会到他唇舌的攻城掠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纠缠着她的,汲取着她的气息。
直到蓝羽感觉脖颈都有些僵硬发酸,萧景玄才缓缓放开她。蓝羽睁开微漾的水眸,对上他深邃的眼,那里面翻涌着未退的情潮与毫不掩饰的欲望。同时,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下某人身体的变化。她心头一跳,脸颊绯红,试图用手微微撑开一点距离。
萧景玄洞悉她的意图,大手一把握住她欲推开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胸前,声音因情动而沙哑低沉:“阿羽,别动。”
蓝羽身体微僵,顺从地不再挣扎,快速寻了个话题,试图转移这暧昧紧绷的气氛:“我……我已让采薇回府传话了,即便怀舟不来接我,很快也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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