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经过称量,“我知道你年轻有为,不缺前途。但白家能给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
他抬手止住我可能开口的拒绝,目光如炬:
“海外拓展需要的通道,白家所有资源向你敞开。财富,人脉,地位——只要你点头,这些都不再是目标,而是起点。”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枚乌木印章轻轻放在茶台上,那是他个人印信,代表着不通过董事会就能调动的私人资本。
“我白尔儒这辈子从未这样与人谈过条件。”他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但为了晓荷,我今天把底牌摊给你。”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这个细微的动作泄露了这位商界巨擘此刻的真实心境。
“那孩子自从遇见你,眼里再没亮过。作为父亲,我见不得她这样。”他声音里终于透出难以掩饰的疲惫,“我不是在收买你,我是在为我女儿争取一个可能。”
茶汤已冷,檀香依旧。这位可以轻易搅动资本市场风云的男人,此刻卸下所有盔甲,用一个父亲最原始的方式——奉上他拥有的全部世界,只为给女儿换一个幸福的机会。
“我明白了。”他声音低沉,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的竹影,仿佛在看一段遥远的回忆。
故事讲完,茶室里的空气却更加沉重。他用一个关于“前男友”的故事,丈量了我的拒绝。
我忽然想起晓荷描述前任时那句“他不要我了”里藏着的崩塌——那不是少女失恋的矫情,而是信仰被连根拔起的战栗。那个叫李望的男人,当年在支票与爱情间做的选择,早已把晓荷的灵魂劈成了两半,她从此活在自我否定的深渊里。
而白父的恳求更让这场纠缠变成轮回——当年他用金钱测试人性,如今又试图用金钱赎回人性。
国际到达厅的玻璃幕墙外,阳光正好。我和玫瑰站在接机人群里,她今天特意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紧张地攥着我的手指:“苏哲,我这样穿会不会太幼稚?阿姨会不会觉得我不够稳重?”
我正要安抚她,出口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Darling——!”
一道茜红色的身影如同跃动的火焰般穿过人群,丝绸长裙飘曳生姿。伊莎贝拉·苏——我的母亲,摘下脸上的墨镜,张开双臂朝我们走来。她颈间叠戴着好几条异域风情的古董项链,手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完全不像刚经历长途飞行的旅客。
“让我好好看看我的男孩!”她捧着我的脸左右亲吻,又立刻转向呆住的玫瑰,“这就是Rose吧?天啊,你比照片里还要像一朵带着露珠的玫瑰!”
她热情地拥抱僵硬的玫瑰,法语腔的普通话像在唱歌:“苏哲在视频里总说你是他最完美的和弦,我还在想这木头儿子终于开窍了!”
这时,一个穿着亚麻休闲西装的高大身影才推着行李车从容走来。苏明哲——我的父亲,金丝眼镜后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先给了我一个坚实的拥抱,然后向玫瑰伸出手:
“我是James,欢迎你加入我们疯狂的家族。”他变魔术般的让人取来一个大大的画框,“听说你在喜欢画,这是巴布罗?毕加索《拿着花篮的女孩》。”这是毕加索玫瑰时期的作品,在 2024 年佩吉及大卫?洛克菲勒夫妇珍藏拍卖中,以 1.15 亿美元成交。画作描绘了二十世纪初的波希米亚生活,不论是绘图或是营造气氛方面均展现出精湛技巧,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和珍稀性,能够体现出长辈对儿媳妇的重视和品味。
以玫瑰的鉴赏能力当然知道这幅画的珍贵,她惊讶的拒绝到:“太贵重了,伯父,我不能收”。
“叫我James就好。”他眨眨眼,转头看向正搂着我胳膊的妻子,“贝拉,别吓坏孩子们。”
“哦亲爱的,你永远这么无趣。”母亲挽起玫瑰的手往前走,“Rose,别理那些,告诉我你们平时去哪家爵士酒吧?苏哲这孩子从来不肯陪我去……”
我落在后面,和父亲相视而笑。他拍拍我的肩:“你妈妈从收到你谈恋爱的消息那天起,就在悉尼歌剧院买了十场演出的票庆祝。”
航站楼的广播声中,我看着前方——母亲茜红色的裙摆拂过光洁的地面,像跃动的音符,玫瑰耳尖泛红却笑得灿烂。父亲在我耳边轻声说:“她让你变得完整了,儿子。”
这顿晚宴设在城中顶楼的旋转餐厅,落地窗外是铺展到天际的璀璨城景。我特意选了张带屏风的圆桌,既保有私密又不显局促。
玫瑰紧张地整理着桌布流苏,直到电梯门“叮”声打开——我的父母并肩走来。
“亲爱的!”苏母先拥抱玫瑰,从手袋取出个小巧礼盒,“听说你喜欢穆特,这是她去年悉尼演出后的签名CD…”
话音未落,黄家父母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吴阿姨穿着藕荷色绣玉兰的旗袍,黄叔叔是熨烫平整的中山装,振华跟在后边扶着母亲手臂。两队人在水晶吊灯下相遇时,空气有瞬间微妙的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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