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是不是去找你了?这丫头一声不吭就买了去漂亮国机票,家里都急疯了!她电话也打不通,你见到她没有?” 振华哥的声音充满了焦虑。
这个消息如同雪上加霜。我猛地停在酒店门口,望着眼前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的陌生街道,一阵天旋地转的绝望感席卷而来。
“她……她刚才还在……我们有点误会……她跑出去了……” 我语无伦次,眼睛疯狂地扫视着每一个方向,试图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什么?!跑了?你快去找啊!一定要找到她!她一个人在美国太危险了!” 振华哥的声音更加焦急。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去找!”
我挂断电话,巨大的恐慌和自责几乎将我淹没。她为了我,不顾一切地跑来;我却因为自己的颓废和一场该死的误会,让她伤心离去;现在,还耽误了最宝贵的寻找时间。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冲进熙攘的人群,一遍遍呼喊着她的名字,每一个陌生的面孔都像是对我的嘲讽。阳光依旧灿烂,可我的世界却在瞬间失去了方向,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懊悔和恐惧——我把玫瑰弄丢了,在我最需要她,她也最需要我的时候。
玫瑰终于接了电话,我几乎是以飙车的速度赶到了那个社区公园。夕阳将橡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草坪被染上一层暖金色。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她,背影单薄而倔强,像一株在风中微微颤抖却不肯弯腰的玫瑰。
我停好车,几乎是跑着过去,满腔的思念和愧疚让我只想紧紧抱住她,用体温去确认她的存在。“玫瑰!”我唤她,声音里带着未平息的喘息和失而复得的激动。
我张开双臂想将她拥入怀中,她却猛地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我的触碰。那双我曾挚爱的、盛着星光的眼眸,此刻像是被寒霜覆盖的湖面,清冷而疏离。
我的心像是被那一步狠狠踩中,瞬间沉了下去。但我没有急于解释,我知道,此刻任何关于“误会”的言辞在她听来都可能像是苍白的辩解。
我停下动作,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用我能凝聚的所有真诚和温柔,轻声说:“玫瑰,你来了,真好。”
这句话发自肺腑。在经历了一连串的挫败、孤独和自我怀疑之后,她的出现本身,就是照进我灰暗世界的一束光。我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脸上,试图捕捉她每一丝细微的情绪。
她依旧抿着唇,不为所动,但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我知道,硬碰硬只会让她更倔强。于是我换了策略,卸下了所有的体面,就像我们最初相爱时那样。我微微歪头,用那种她曾经笑着形容为“连路边的小狗看了都会忍不住想过来蹭蹭你”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声音放得更软,带着一丝恳求:“让我抱抱你,好不好?就一下。”
我的眼神里盛满了未干的歉意、孩童般的依赖和毫不掩饰的爱意。
这招果然奏效。她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那层冰冷的铠甲出现了一丝裂缝。她瞪着我,眼神里挣扎着恼怒和不忍,最终,几不可查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是这一刻!
我立刻上前,毫不犹豫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起初她的身体还有些僵硬,但很快,我便感觉到那份抵抗在一点点消融。我贪婪地呼吸着她发间熟悉的气息,将脸埋在她颈窝,感受着这份踏实的温暖。
然后,我趁热打铁,嘴唇贴近她白皙的耳廓,用气声,清晰而坚定地低语:“那是我斯坦福的校友,安娜。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其他关系。”
我感觉怀里的身躯似乎又柔软了几分。
我稍稍退开一点,捧起她的脸,她的眼神虽然还带着一丝残留的委屈,但那冰封的湖面已然解冻。我没有再给她思考的时间,低头,温柔地覆上了她的唇。
起初她还有些被动,但不过片刻,她便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开始用同样热烈,甚至带着一丝惩罚意味的力度回应我。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相拥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拉得很长很长。
所有的误会、猜忌和不安,都在这个缠绵的吻里无声地消弭了。我们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越过了所有语言的障碍,重新连接了彼此的心。
误会冰释,牵着玫瑰的手漫步在斯坦福的校园里,夕阳为我们熟悉的景致镀上了一层前所未有的柔光。那些我曾每日匆匆经过、习以为常的建筑与回廊,因为她的到来,仿佛被重新赋予了生命与意义。
“看那边,”我指着胡佛塔,声音里带着笑意,“当年有个哥们儿为了向心仪的女生表白,差点爬上去挂横幅,结果被校警追着跑了半个校园。”
玫瑰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眼睛里终于重新闪烁起好奇而明亮的光点,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带着她走过主方院,穿过长长的拱廊,一边走,一边搜肠刮肚地讲着那些被封存在记忆里的趣事——在格林图书馆通宵复习时遇到的古怪学长,在Mem Chu(纪念教堂)门口差点被洒水器淋成落汤鸡的糗事,还有在罗丹雕塑园里和朋友们关于哲学的幼稚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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