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出发大厅,熙熙攘攘,我和玫瑰站在中心,身旁是几只简约的行李箱——助理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上海的别墅正等待着它的新主人。
吴阿姨的眼圈从出门时就红着,此刻更是忍不住,她一遍遍地整理着玫瑰本就很平整的衣领,声音带着哽咽:“到了就立刻给家里打电话,天气变了要记得加衣服,吃饭不能凑合……”话语琐碎,却是一个母亲最质朴的牵挂。
黄叔叔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神情不像往日那般严肃,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手掌厚重而温暖:“去了上海,玫瑰……就交给你了。” 这句话沉甸甸的托付。他又看向玫瑰,有不舍,最终只化作一句:“常回来看看。”
振华哥努力维持着轻松的气氛,揽过我的肩膀,开着玩笑:“臭小子,把我妹妹拐跑这么远,要是让她受了委屈,我可第一时间飞过去找你算账。” 但他用力收紧的手臂,和看向玫瑰时那瞬间柔软的眼神,泄露了他同样浓烈的不舍。
苏更生走上前,没有多言,给了玫瑰一个紧紧的、长时间的拥抱。她们之间,有共事的默契,更有姐妹般的情谊。她在玫瑰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只见玫瑰用力地点了点头,回抱住她。
登机广播最后一次响起,像一道不得不面对的分界线。
我和助理接过所有行李车的推手,站在玫瑰身侧,说道:“叔叔阿姨,振华哥,更生姐,你们放心。有我在。”
玫瑰逐一拥抱家人,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滑落下来,离别的伤感与奔赴新程的交织。
我们转身,走向安检口,几次回头,那几位至亲的身影依旧站在原地,用力地挥着手。
到了上海,在别墅里安顿好后,我们休息了下, 开始安排接下来几天的上海游玩,玩够了也差不多开学了。
上海,前世的家乡,这个城市不仅熟悉,还有一丝乡愁。
我牵着玫瑰的手,行走在熟悉又因时光而略显陌生的街巷。
在外滩与玫瑰漫步,城市的浪漫与多元魅力。身旁是盛开的玫瑰花丛,微风拂过,玫瑰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当玫瑰为“万国建筑博览群”与陆家嘴的摩天大楼构成的壮丽天际线惊叹时,我指着某栋建筑的穹顶,告诉她那里有家老书店;江风拂面,我仿佛能听到时光深处传来的、属于上一个轮回的钟声。
在豫园, 熟门熟路地带玫瑰穿过人潮,在九曲桥畔找到最佳观赏点,在湖心亭为她点一壶她可能喝不惯、但必须体验的碧螺春。我指着那些飞檐斗拱,讲述着它们背后不为人知的精致细节,仿佛在介绍自家后花园。
穿行于田子坊的弄堂或思南公馆的花园洋房间,我的感受更为复杂。石库门上的雕花,窗台上探出的花草,都让我心生恍惚。会在一扇墨绿色的门前驻足片刻,对玫瑰轻声说:“总觉得,前世好像来过这里。”那份乡愁,在此刻变得具体而微。
当我在田子坊错综复杂的小弄堂里毫不犹豫地选择一个正确的拐口,精准地找到那家藏在深处、连导航都难以定位的特色小店时。
在一家本帮菜馆,我自然地用带着几分老派腔调的上海话对服务员说:“麻烦,再加一客小笼。” 发音算不上百分百地道,但那份熟稔和自然,绝不是一个初次接触上海话的人能轻易模仿的。
黄亦玫停下了动作,她看向我,眼神里最初的惊喜和依赖,慢慢沉淀为一丝清晰的疑惑。
“阿哲,”她轻声问,目光探究地停留在我脸上,“你……怎么会说上海话?而且,你对这里,好像比地图还熟。你之前明明没有在上海长住过。”
她的问题很平静,却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我精心维持的表象。
我心里咯噔一下,穿越的秘密像潮水般涌到嘴边,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我不能说,也无法解释。于是,我调动起所有的镇定,脸上浮现出一个被她“发现小秘密”般的、略带腼腆又理所当然的笑容。
“被你发现了?”我特意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仿佛这根本不值一提,“上海话嘛,我觉得挺好玩的,来之前特意找了些资料和影视剧学了几句,想着给你当个半吊子导游。”
我顿了顿,拿起手机随意划拉着,像是在佐证自己的说法。
“至于这些路……现在的城市建设不都差不多嘛,看着路牌和地图APP,方向感好一点就差不多了。”我避重就轻,然后看向玫瑰,眼神里充满“诚意”:“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我们要来这里生活,当然得提前做足功课。我不想让你到了一个陌生环境感到不安,希望你能尽快喜欢上这里。”
我伸出手,握住玫瑰的手,用温热的掌心传递着看似毫无保留的坦诚:“我想让你觉得,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家。”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充满了为她着想的爱意。它像一层轻柔的薄纱,暂时覆盖了那个深不见底的真相。黄亦玫看着我诚挚的眼睛,感受着我手心的温度,那抹疑虑似乎渐渐消散了,化为了被珍视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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