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振华哥开门见山,语气像一块冰冷的铁,“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玫瑰的事?”
我的背脊下意识地挺直了,用一种清晰、明确、不容置疑的语气立刻回答:
“没有。” 这个词短促而有力,像石头砸在地上。“振华哥,我没有背叛玫瑰。从来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掂量我这句否认的分量。随即,振华哥的追问如同第二波更猛烈的浪潮袭来,带着困惑和急切: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玫瑰哭成那样,说你骗她,行李箱里还有别的女人的衣服!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能想象到玫瑰伤心欲绝的样子,心像被狠狠揪住。但我依旧被那个承诺牢牢束缚着。
“振华哥,”我的声音因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但依旧维持着镇定,“我确实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我只是……帮了一个朋友一个忙,一个很重要的忙。情况比较复杂。”
我试图给出一个解释,哪怕它苍白无力:
“那件衣服,纯粹是意外,是不小心混进行李箱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怎么混进去的。” 这是事实,但在此刻听起来,却像是最蹩脚的借口。
我的回答,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我给出了结论(没有背叛),给出了部分事实(帮忙,衣服是意外),却唯独缺失了最核心的、能让人信服的“为什么”和“帮谁”。在振华哥听来,这更像是一种固执的、缺乏诚意的狡辩。
振华哥可以相信我的人品底线,相信我可能确实没有肉体出轨,但“欺骗”和“隐瞒”本身,以及那件实打实的女性衣物,已经构成了足够严重的伤害。我的坦诚止步于那个必须守护的秘密之前,这让我在他面前,也成了一个无法完全洗刷“嫌疑”的、不够坦荡的妹夫。
这场通话,我守住了对更生姐的承诺,没有泄露她的秘密,但也因此,无法给予振华哥和玫瑰一个他们急需的、能够修复信任的完整真相。挂断电话后,沉重的无力感会比之前更深,因为我意识到,正被这个秘密拖入一个更深的漩涡——我可能正在同时失去玫瑰的信任和振华哥毫无保留的支持。
黄亦玫回到了魔都的学校继续上课,她搬出了别墅,住进了学校宿舍。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仿佛进入了一种固定的、带着悔恨与期盼的仪式。
清晨, 我会将车停在黄亦玫宿舍楼下那个她熟悉的角落。看着她从单元门走出来,晨光勾勒出她清瘦了些许的身影。她能看到我的车,但目光从不曾停留,仿佛那只是一辆无关紧要的停泊车辆。她或是走向教室,或是食堂,步履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白天, 我会出现在她宿舍楼下,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与同学走进大楼。她始终没有看向我的方向。
我知道言语的苍白,于是你选择了另一种只有你们才懂的语言——黄玫瑰。
我让花店每天定时送达。一束送往她的宿舍,也许在她结束一天疲惫,第一眼便能看见。
我没有附上任何卡片,因为我知道,看到这特定的颜色与花种,玫瑰定会想起我。这黄玫瑰,是我无声的道歉。
这抹黄色,是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是只属于我们的摩斯密码。
因为,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玫瑰的那个午后。
黄亦玫穿着一袭明媚的鹅黄色连衣裙,像一束光,毫无预兆地撞进我的世界。
所以,每一天,当那束黄玫瑰出现在黄亦玫眼前,它都在无声地诉说着:
“看,这是我第一次为你心动的颜色。”
“我从未忘记我们的开始。”
“我在这里,等着你想起我们之间最纯粹的秘密。”
我守在车里,看着窗外的世界,等待着那束黄玫瑰能像真正的钥匙一样,或许在某一个瞬间,能悄然撬开她紧闭的心门。这是一个用回忆和执着进行的、漫长而安静的等待。
那家学校附近的咖啡厅,曾经是我们热恋时常常约会的地方,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往日甜蜜的余温。但此刻,每一寸空气都凝滞而冰冷。
我走进去时,玫瑰已经坐在了靠窗的老位置。她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咖啡,眼神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侧脸在傍晚的光线下显得既熟悉又疏离。玫瑰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我就露出笑容,甚至在我坐下时,她的目光也只是淡淡地扫过来,里面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
“你来了。”她的声音很轻,没有起伏。
“玫瑰……”我开口,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玫瑰却直接打断了你,抬起眼,目光像两潭深不见底的静水,直直地看向你:“苏哲,给你一次机会。”玫瑰的每个字都清晰而冷静,像是早已在内心演练过无数遍,“把一切都告诉我。从你骗我说去朋友家开始,到那件衣服,到所有你隐瞒我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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