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想,找个营都装得下。生一百个孩子也养得起——”白晓荷转头看我,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就是管不过来。”
我忙用汤匙敲敲杯沿:“哥你别听她煽风点火,我开玩笑的。”
白晓荷舀了勺蟹膏蒸蛋放在我碟子里,声音温软:“你要真是这样的人,”指尖轻轻划过我手背,“早没我什么事了。”
更生姐噗嗤笑出声,夹起颤巍巍的海胆寿司:“看你们这样,日子真是越过越透亮。”
客厅那端突然爆发出孩童嬉闹声,苏乐怡骑着彩虹木马冲向正在搭乐高城堡的苏谦,两个小小的身影跌进羊毛地毯里,像两粒蹦跳的砂糖。
我伸手握住白晓荷刚剥过虾还带着湿气的手,拿着湿巾给她擦拭,轻声说道:“不要你剥,让助理来”。
白晓荷耳垂微微泛红,在餐桌下轻轻回握。窗外万家灯火次第亮起,而我们杯中的霞光正暖,仿佛把整个秋天的丰饶都酿在了这一室的烟火人间里。
暮色透过餐厅的落地窗,为满桌佳肴镀上柔光。振华哥放下酒杯,语气带着兄长式的无奈:
“玫瑰现在找了份工作,下班后总有男同事围着转。上周还有人把玫瑰送到她办公室,闹得全楼层看热闹。”
我给白晓荷夹了块清蒸东星斑,语气平淡:“漂亮女人追求者多很正常。”细心剔开鱼腹的葱丝,“何况是黄亦玫那样的。”
“就是太招摇了!”振华哥摇头,“公寓楼下天天有车等着,物业都来投诉过。”
白晓荷正低头吃我夹的鱼,我突然倾身用筷子轻点她餐盘:“等等。”从雪白鱼肉里拈出半截透明鱼刺,“还是要小心,这种小刺最容易卡喉咙。”
全桌目光霎时聚焦过来。白晓荷耳垂泛红,在桌下轻掐你膝盖,小声嘟囔:“我自己会挑…”却乖乖等我把检查过的鱼肉推回她面前,才重新动筷。振华哥和更生姐对视一笑,苏乐怡趁机把不爱的西兰花塞进苏谦碗里。
窗外晚霞正烧成玫瑰色,而餐桌上的鲟鱼子酱在冰碟里泛着珍珠光泽。我看着白晓荷发间随动作轻晃的银杏叶发卡,想起今早她趴在实验记录本上睡着的侧脸——那些关于玫瑰的喧嚣,终究成了别人故事里的背景音。
更生姐放下银叉,雪莉酒在她杯中轻轻晃动:
“苏哲,上周在矽谷科技的酒宴上看到你,现在开始涉足AI领域了?”
我接过管家递来的热毛巾擦手:“总要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象牙白桌布映着我腕表的冷光,“这个产业,像初春的冻土底下藏着惊雷。”
“真好,”更生姐望向庭院里正在给罗汉松修剪的园丁,“现在你已经是《财经》封面常客了。”她指尖轻点桌布上刺绣的鸢尾花,“国内能同时玩转一级市场并购和宏观政策预测的,十个指头数得过来。”
我回道:“钱够用就行,就是每天玩有时候也会觉得闷,找点事做下。”
振华哥突然把牛排刀搁在青金石桌面上,发出清脆一响:“你这家伙说话越来越‘凡尔赛’了!”他指着窗外,“现在内环房价快飙到天上了,我儿子马上要读书了——”声音突然低下去,“现在还住在更生买的公寓里…”
更生姐在桌下轻轻握住丈夫的手,像安抚躁动的猎犬:“所以我想让他重新创业。”更生姐转头看我时,颈间的珍珠项链流淌着温润的光泽,“你知道的,振华做事最扎实。”
白瓷汤匙沉入松露浓汤,我抬眼看向振华哥紧绷的下颌线:“来帮我做新能源车的供应链吧。”餐边柜上的鎏金座钟恰好敲响七下,“有三个省的充电桩项目正在找总负责人。”
两个孩子举着风车从走廊跑过,带起一阵柑橘调的儿童香水味。我将冰镇好的白葡萄酒斟入对方微微颤抖的酒杯:
“振华哥对待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我交给振华哥也放心。”
暮色流淌在餐厅的意大利大理石桌面上,银质餐叉与骨瓷盘沿轻碰出清响。白晓荷将一勺鱼子酱抹在苏打饼干上,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我:
“我爸这周又打电话催了,说欧洲市场拓展计划书还在他书房落灰呢。”她指尖敲了敲香槟杯脚,“苏总是真看不上我们家的传统制造业?”
我慢条斯理地切开惠灵顿牛排酥皮,露出粉嫩的和牛:“是怕岳父大人没必要这么早退休。”红肉汁渗进松露泥里,“三个跨国并购案刚收尾,他倒想当甩手掌柜——才六十岁就想躺平,让年轻人扛鼎?”
白晓荷推了推金丝眼镜,镜链在灯下晃出细碎流光:“慕尼黑分公司要不是你前年远程操盘,现在还在卡着。我爸说欧洲那些老贵族…”
“——正好需要岳父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物周旋。”我接过助理新开的勃艮第,酒液在杯壁漾出宝石光泽,“让苏谦接班?。”
白晓荷噗嗤笑出声,餐巾掩住唇角:“你这爸当得倒轻松,儿子才八岁就安排妥五十年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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