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的筷子顿了顿，笑着点头：“那挺好啊，要是周末有空，爸爸带你去。”
坐在对面的白晓荷握着勺子的手微微收紧，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却还是轻声说道：“乐仪要是想去，记得让助理帮你把作业提前规划好，不耽误学习。” 她说着，给苏乐仪夹了一块水晶虾饺，指尖却悄悄蹭过碗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苏乐仪没注意到白晓荷的异样，兴奋地晃着腿：“妈妈还说，她给我买了一条新的公主裙，等下次见面的时候给我带来，是淡紫色的，上面还有小珍珠呢！”
“哇，珍珠公主裙！” 坐在一旁的苏谦突然抬起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气，“妈妈上周也给我买了新的变形金刚，比你的公主裙酷多了！”
“我的公主裙才不输给你的变形金刚！” 苏乐仪皱起眉头，放下手里的碗，“我妈妈选的裙子，肯定是最好看的！”
“我妈妈买的变形金刚才是最酷的！” 苏谦也放下筷子，梗着脖子反驳，“我妈妈还会陪我拼积木，你妈妈都不怎么陪你！”
“你胡说！” 苏乐仪的眼眶瞬间红了，“我妈妈只是在忙工作，她很爱我的！她还会给我讲故事，教我画画呢！”
“那有什么用？我妈妈还会陪我写作业！” 苏谦说着，下意识地看向白晓荷，像是在寻求认同。白晓荷连忙伸手摸了摸苏谦的头，轻声安抚：“好了小谦，别跟妹妹吵架，快吃饭。”
我看着两个孩子剑拔弩张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无奈。这样的场景，最近越来越频繁了。自从苏乐仪跟我们分享黄亦玫的日常，两个孩子之间的火药味就越来越浓。起初只是偶尔的小争执，可随着他们渐渐长大，懂得了 “妈妈” 这个词背后的专属意义，矛盾也开始变得尖锐。
有一次，苏乐仪在房间里贴满了黄亦玫的照片，苏谦看到后，趁她不注意，偷偷把一张照片藏了起来。苏乐仪发现后，趴在床上哭了很久，我问起时，她抽噎着说：“哥哥不喜欢我妈妈，他把妈妈的照片藏起来了。”
我去找苏谦，他却噘着嘴不肯承认，最后在我的耐心询问下，才小声说道：“妈妈看到姐姐房间里都是黄阿姨的照片，晚上偷偷哭了。我不想让妈妈难过，所以才把照片藏起来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我才意识到，孩子们远比我想象中敏感。白晓荷每次听到苏乐仪提起黄亦玫时的细微失落，苏谦都看在眼里；而苏乐仪对黄亦玫的思念，也让她下意识地想要维护黄亦玫的形象。
还有一次，学校组织亲子活动，要求妈妈陪同参加。苏乐仪低着头，小声跟我说：“爸爸，能不能你和妈妈一起来参加。”
白晓荷正好路过，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转身进了厨房，背影透着几分落寞。苏谦看到后，立刻拉着苏乐仪的胳膊：“不行！亲子活动应该让我妈去，我妈才是我们家的妈妈！”
“她是你的妈妈，不是我的！” 苏乐仪用力甩开苏谦的手，眼睛里满是委屈，“我想让我自己的妈妈来，有什么错？”
“你就是错了！你总是提你妈妈，让我妈不高兴！” 苏谦说着，伸手推了苏乐仪一下。苏乐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我连忙跑过去，把苏乐仪扶起来，又批评了苏谦。可看着苏乐仪通红的眼睛和苏谦不服气的表情，我心里满是无力。我知道，孩子们没有错，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着各自的妈妈 —— 苏乐仪想念黄亦玫，所以提起她；苏谦心疼白晓荷，所以不想看到妈妈难过。
我正式宣布颁布家庭条例：
第一条：主权与尊重条款：“每个人都永远属于自己的妈妈，这一点神圣不可侵犯。因此，不允许攻击对方的妈妈”。
第二条：领土与公民条款：“我们四个人共同组成了‘现在这个家’。这个家是我们的‘共同领土’，我们每个人都是这里的平等公民”。
第三条：共同防御条款：“当有外部力量（比如学校的压力、外人的挑唆）威胁到我们任何一个公民时，我们四个必须立即结盟，一致对外”。
晚上，我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思绪万千。白晓荷轻轻推开门，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放在我面前：“别太为难了，孩子们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也正常。”
我抬头看向她，发现她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乐仪她……”
“我明白，” 白晓荷打断你，轻轻笑了笑，“乐仪是亦玫的女儿，想妈妈是应该的。”
孩子们的世界很简单，却也很直接，他们不懂成年人的复杂与无奈，只知道要维护自己最亲近的人。而我能做的，就是在中间小心翼翼地平衡，既要照顾到苏乐仪对黄亦玫的思念，也要安抚好白晓荷的情绪，更要引导两个孩子学会理解与包容，让这个家，不至于被无形的矛盾拆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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