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华哥苦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该怪她?”
“我们应该庆幸,”我拍拍振华哥的肩,“她还有勇气重新开始。”
第二天,黄亦玫来看苏乐仪。她瘦了些,但眼神清亮,脖子上多了一条精致的银质项链。
“送给自己的离婚礼物。”黄亦玫笑着摸摸项链,“在佛罗伦萨的老作坊买的。”
黄亦玫没有抱怨,没有诉苦,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两个人想要的生活不一样。他想要安静的小镇生活,我却还想看看更大的世界。”
我忽然明白,这场婚姻的结束不是失败,而是另一个开始。就像黄亦玫不会因为一场风雨就停止开放,黄亦玫也不会因为一次离婚就放弃对爱的追求。
振华哥后来还是忍不住给妹妹介绍了几个“靠谱”的对象,都被黄亦玫婉拒了。
“哥,我不是不需要爱情,”有一次家庭聚会上,黄亦玫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但我需要的是能让我继续飞翔的爱情,不是安全的笼子。”
那一刻,我在黄亦玫脸上看到了释然。他终于明白,对这个妹妹来说,真实的痛苦好过虚假的圆满。就像玫瑰,宁可带着刺自由生长,也不愿被剪去锋芒,囚禁在温室里。
而爱情,从来就不是距离问题,而是灵魂是否同频。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黄亦玫终将继续她的追寻——因为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爱的过程本身,就是意义。
黄亦玫回国的消息像一阵春风,瞬间吹散了苏乐仪眉间积郁多日的阴霾。
那天下午,我提前到学校接乐仪。当她背着书包走出校门,看见我身旁那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身影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书包“啪”地掉在地上,她像只归巢的小鸟般扑进黄亦玫怀里。
“妈妈!”那声呼唤里带着哭腔,也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
黄亦玫紧紧抱住女儿,眼泪无声滑落。两年不见,乐仪长高了不少,几乎要够到她的肩膀。母女俩就这样在校园门口相拥,旁若无人。
从那天起,苏乐仪仿佛变了个人。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画画,而是每天放学后就叽叽喳喳地围着黄亦玫转,像只快乐的小麻雀。
第一个周末,黄亦玫带乐仪去了海洋公园。
我站在鲸鲨馆外,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看着她们。乐仪兴奋地指着游过的魔鬼鱼,黄亦玫则耐心地讲解着每种海洋生物的习性。阳光透过海水,在她们脸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妈妈你看!它的翅膀好像在飞!”乐仪指着一条鳐鱼,眼睛亮晶晶的。
黄亦玫蹲下身,和女儿平视:“就像你画里的海底世界,对不对?”
乐仪用力点头,突然抱住她的脖子:“妈妈,你以后不会再走了吧?”
那一刻,黄亦玫的眼神复杂极了。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没有回答。
从海洋公园出来后,她们手牵手去了太平山顶。夕阳西下,维多利亚港披上金色的外衣。乐仪靠着妈妈的肩膀,小声讲述着这两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上次数学考了满分,舅舅给我买了新的画具。”
“苏谦学会骑自行车了,摔了好几次都没哭。”
“爸爸现在天天回家做饭给我们吃,晓荷阿姨对我很好。”
黄亦玫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理一理女儿被风吹乱的头发。当乐仪说到外婆去世时,她的眼眶红了。
“妈妈,你知道吗?外婆走之前跟我说,你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不是每个人都能懂你的好。”
黄亦玫怔住了,许久才轻声问:“外婆还说了什么?”
“她说,让我不要怪你。说每个人都要寻找自己的幸福。”
夜幕降临,山顶的风渐渐大了。黄亦玫把围巾解下来裹住乐仪,母女俩依偎着看山下璀璨的灯火。
第二次出游,她们选择了海岛。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周六,黄亦玫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乐仪则是一身活泼的背带裤。她们像一对姐妹般,手牵着手登上渡轮。
我在后面不远处跟着,看着乐仪兴奋地指着海面上的白海豚。黄亦玫笑着用手机拍照,海风吹起她的长发,那一刻,她看起来如此自由快乐。
在海岛的小径上,乐仪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和妈妈分享新发现。
“妈妈,快看!这朵花和你项链上的好像!”
“妈妈,这里有只蜗牛!”
“妈妈,我们能去那个沙滩吗?”
黄亦玫始终微笑着,耐心回应女儿的每一个问题。在榕树湾的小店里,她给乐仪买了一个海螺,告诉她把耳朵贴在上面就能听见大海的声音。
乐仪认真地试了试,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我听见海浪声了!”
中午,她们在一家海景餐厅吃海鲜。乐仪笨拙地用着刀叉,黄亦玫便细心地帮她把鱼肉剔下来。
“妈妈,意大利也有海吗?”
“有啊,意大利被大海包围着。”
“那儿的沙滩和这里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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