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的合金门在林辰身后缓缓合拢,发出 “咔嗒” 一声沉闷的锁响,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所有残存的暖意都隔绝在了门外。室内的灯光惨白得刺眼,悬挂在天花板中央的灯管嗡嗡作响,电流的震颤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光线透过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散落的碎雪,转瞬即逝。
李倩倩蜷缩在墙角,单薄的囚服根本抵挡不住室内的寒意,布料紧紧贴在她消瘦的身上,勾勒出嶙峋的骨骼轮廓。她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肩膀却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得一塌糊涂,黑色的眼线在眼下晕开,像是两道丑陋的泪痕,眼底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乍一看竟有几分狰狞,仿佛从地狱爬回来的厉鬼。
林辰的脚步声很轻,军用靴踩在金属地面上,只发出细微的 “嗒嗒” 声,却在这寂静得能听到心跳声的囚室里格外清晰。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李倩倩的心尖上,让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牙齿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 “咯咯” 的轻响。
当林辰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时,李倩倩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混杂着恐惧、祈求与绝望的情绪。她的瞳孔放大,死死盯着林辰,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又怕这根稻草随时会断裂,将她彻底拖入深渊。
“北境暖穹和黑石基地,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辰没有多余的寒暄,也没有丝毫怜悯,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如同窗外的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直刺李倩倩的心脏。话音未落,他便将那张印有北境暖穹标识的照片 “啪” 地一声拍在旁边的金属桌子上,巨大的力道让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桌面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也让李倩倩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里的恐惧又深了几分,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压力吞噬。
李倩倩的嘴唇哆嗦着,像是被冻僵了一般,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还夹杂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我…… 我真的只是听说过…… 北境暖穹…… 它、它是黑石基地的上级势力…… 我知道的不多,真的不多…… 求你相信我……” 她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角的缝隙,指甲缝里塞满了灰尘,甚至因为用力过猛,指甲边缘已经泛起了血丝,却浑然不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恐惧,抓住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林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和谎言。他的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着,“笃、笃、笃” 的声音缓慢而有节奏,每一次敲击都像是重锤般砸在李倩倩的心上,让她的情绪愈发慌乱,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缺氧一般。林辰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眼神开始躲闪,不敢与自己对视,显然,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坦白,这番说辞不过是想蒙混过关,拖延时间。
“矿脉巨虫的能量核心,是不是有特殊用途?” 林辰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打断了李倩倩的侥幸心理。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李倩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检测过你让张昊运送的药膏,其成分与矿脉巨虫的体液高度相似,甚至可以说,除了浓度不同,几乎没有区别。你别告诉我,这只是巧合。”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刺穿了李倩倩最后的心理防线。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像纸一样薄,毫无生气。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 “滴答” 的声响。她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镇定,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和绝望。
“是…… 是北境暖穹让我们收集巨虫的能量核心……” 李倩倩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却终于说出了实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他们说…… 说那是‘极光载体’,里面蕴含的极光能量…… 能强化异能者的基因…… 让异能者变得更强……” 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又像是怕说出真相后会遭到更可怕的报复,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药膏里的成分…… 就是为了让异能者提前适应核心里的能量…… 但同时…… 同时也能控制他们…… 只要注射了药膏,就会对北境暖穹的特制药剂产生依赖…… 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们的控制…… 就像…… 就像被拴着链子的狗……”
林辰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一凛。果然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北境暖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矿脉那点资源,他们真正想要的,是矿脉巨虫体内蕴含的极光能量,是能控制异能者的强大力量。而黑石基地,不过是他们用来收集能量核心、实验控制异能者的棋子,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工具,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毫不犹豫地牺牲掉。想到这里,林辰的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警惕,北境暖穹能如此精密地布局,甚至研究出控制异能者的方法,其势力之强大、手段之狠辣,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这场对抗,远比他预想的要艰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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