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端过温情熬好的药,小心翼翼扶起魏无羡,指尖轻托他后颈,动作轻柔得怕碰碎他。药汁温凉适口,顺着唇角缓缓喂下,魏无羡昏沉间下意识吞咽,偶尔呛咳,蓝忘机便停住轻抚他后背,眼神满是疼惜。喂完药,他盘膝坐于床侧,掌心抵上魏无羡背心,温润灵力缓缓渡入,暖意顺着经脉蔓延,一点点驱散他体内寒气与虚耗。
温情站在旁边,看着蓝忘机专注的模样,轻声开口,语气带着怅然:“他昏迷这几日,意识不清,嘴里却一直反反复复喊着你名字,一声声‘蓝湛’,满是依赖,醒着时从不敢露半分的脆弱,全在梦里泄了出来。他心里苦,肩上担子重,硬撑着护着我们,把自己熬到极致。”
蓝忘机输送灵力的手顿了顿,眼底翻涌着浓烈的心疼与酸涩,喉间发紧,指尖微微泛白。他垂眸望着魏无羡苍白的睡颜,睫毛轻颤,眼底漫上湿意,声音低沉沙哑,满是坚定:“我护着他,往后都护着。”灵力愈发醇厚绵长,裹着满心牵挂,细细滋养魏无羡亏空的身躯,眸间只剩极致的温柔与不容置疑的守护,似要将所有亏欠与心疼,都融进这脉脉灵力里。
灵力流转间,石洞静得只剩轻浅的呼吸声。忽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阿苑踮着小脚尖跑进来,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怯生生的,却直直朝着床榻边走去。他瞅着蓝忘机,犹豫了一下,小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摆,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依赖:“蓝湛哥哥……”
蓝忘机输送灵力的动作微顿,侧眸看向身侧的小家伙,眼底的沉郁淡了几分,语气柔和了些许,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蓝湛?”
阿苑攥着他的衣摆晃了晃,小眉头轻轻皱着,认真回忆着,奶声奶气地说:“是羡哥哥说的呀。以前羡哥哥抱着我看星星的时候,会偷偷念‘蓝湛’,我问他是谁,他说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是很好很好的人,还说蓝湛哥哥穿白色的衣服,长得特别好看,像天上的月亮一样。”
小家伙说着,眼神亮晶晶的,又往蓝忘机身边凑了凑,小声补充:“羡哥哥说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还笑着呢,就是笑着笑着,眼睛里就有眼泪了,他不让我看,还说风吹的。”
蓝忘机的心猛地一揪,酸涩瞬间漫遍四肢百骸。原来那些他以为不曾宣之于口的牵挂,早已被魏无羡悄悄藏在日常里,那些清醒时不肯显露的深情,都藏在了无人知晓的深夜与碎语里。他垂眸看着阿苑软乎乎的小脸,又望向床榻上安稳睡着的魏无羡,眼底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指尖轻轻揉了揉阿苑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化不开的缱绻:“嗯,我是蓝湛。”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阿苑的后背,语气格外温和:“羡哥哥在休息,我们小声些,别吵到他好不好?”阿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乖乖松开拽着衣摆的小手,却没走远,就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小手放在膝盖上,安安静静待着,时不时抬头看看蓝忘机,又看看魏无羡,眼底满是纯真。
蓝忘机重新收回目光,掌心灵力依旧平稳输送,只是眼底的坚定愈发浓烈。往后,他不会再让魏无羡独自承受风雨,不会再让他笑着落泪,那些藏在心底的牵挂与深情,他会一一回应,岁岁相伴,护他一世安稳。
待灵力输送得差不多,魏无羡呼吸愈发平稳,脸色也添了丝浅淡血色,蓝忘机轻轻收回手,替他掖紧被褥,又安抚了几句阿苑,才轻步走出木屋。
院角处,温情正和温宁低声说着话,眉宇间仍有忧色。蓝忘机缓步走近,声音沉缓:“他的身子,究竟如何?”
温情转过身,神色凝重道:“他本就因常年御鬼控尸耗损严重,气息驳杂难调,前些日子为救阿宁,连日不眠不休耗了精血,又受了寒,积劳成疾才烧得这般重。如今有你灵力滋养,高热该能慢慢退去,但底子亏得太狠,需得长期静养,不能再劳心耗神,更不能再强行催动怨气,否则伤及根本,难以复原。”
她顿了顿,避开金丹的事,只接着说道:“这些日子他撑得辛苦,护着我们这群老弱,扛着百家非议,心里压了太多事,从不敢好好歇息,身子早就是强撑着罢了。往后若能少些烦忧,安心将养,或许能慢慢好转。”
蓝忘机听得眸色沉沉,心疼翻涌,指尖攥紧,声音冷了几分,却带着笃定:“往后有我,不会再让他操劳,也不会再有人能扰他安宁。”温情望着他眼底的坚定,轻轻点头,她清楚蓝忘机的心意,有他护着,魏无羡总归能轻松些。
蓝忘机将带来的药材、补品一一递予温情,叮嘱按方煎服,转身便径直走向简陋的厨房。守在灶边的老婆婆见状急忙上前拦住,局促摆手:“蓝二公子,怎敢劳烦您动手,我来煮就好。”蓝忘机脚步未停,声音温和却坚定:“无妨,他刚醒,粥要细软些,我来煮更合宜。”
厨房狭小昏暗,只有一盏油灯亮着微光,蓝忘机生疏却认真地淘洗粳米,添上温水,小火慢熬。火光映着他素白的衣袂,褪去了平日的清冷矜贵,满是烟火温情。他守在灶前,时不时搅动粥锅,眸间满是专注,只盼粥能软糯些,让魏无羡好入口,补补亏空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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