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室内,没有光线,模糊时间。
落红的七个人被分散在了七个暗无天日的空间内。
齐斯南所在的禁闭室,安静地连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都能听见。
她正对着墙面跪坐着,默默计算着时间。
三个小时的无人问津,久到齐斯南已经开始思考灰泊是不是把她,或者说连同他们一起忘记了。
其他人在什么地方?或许就在隔壁,又或许相隔万里。
齐斯南没有试图敲击墙壁确认他们是否就在隔壁。
她闭上眼睛,这份平静到令人发狂的孤独让她恍然之间感觉回到了过去,独自一个人活着,连哪天死亡都无人问津。
由奢入俭难。她如今想着落红喧闹的他们,很难再忍受长时间的孤独了。
“我真的爱人类吗?”
齐斯南回忆起刚才舞会时她所思考的问题,再次陷入沉思。
仍旧没有结果,因为禁闭室的大门终于被人打开,刺眼的人造光射了进来。
“你们知道你们做错了什么吗?”
“我们没错,首领。”
“我不明白。”
“我不知道,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以正常认知来看,我们没有任何过错。”
“韩跃!没错!”
“明明是他们的错!”
“我的记性不好,你知道的...但在刚刚的舞会中,我们的行为有任何的错误吗?”
“为什么?”
林麦清站在禁闭室的一个角落,听见声音的他抬起头,直面刺眼的光线,回答了灰泊的问题。
秋屈起一条腿坐在正对着门的地方,膝盖挡住了半边脸。
施塔望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把脑袋埋在两腿之间,身子向左倾斜,靠在墙角处。
韩跃正对着门坐得笔直,毫无波澜。
加西亚倒是激动,但被韩跃安抚住了。
萧绳在禁闭室里打转,在距离门最远的地方用手指着站在门口的灰泊。
宋虚檐随意地躺在地上,伸展成“大”字形。
齐斯南一只手撑在两膝之间,正对墙面跪坐着。
听见动静,她只是微微偏头向后瞥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是啊,你们没有错。”灰泊缓步走向林麦清,一点一点挡住门外照进来的光线。“但很抱歉,他们认为你们有错。”
“所以你处罚我们?”秋未被遮挡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灰泊,“以莫须有的罪名?”
灰泊只是蹲在身子,直视秋作为前杀手冰冷的眼神。“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暴露你们的身份?”
“我们的身份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被所有人知道了吗?就从那几张该死的邀请函开始!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们的歧视从来都没有消失,一开始对我们友善只是因为我们看起来还是人类!我们才不是怪物!”
施塔望情绪失控地对着灰泊大喊,同时把头埋得更深。
“你们当然不是怪物,你们是人类,只是对于在都市上层的三十万幸存者而言,你们过于特殊了。”
“这是您稳定民心的方法吗?处罚我们而不是纠正群众?”
韩跃的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直面灰泊。
“你不明白。”灰泊在他们面前盘腿坐下。“人群成就了我,也构建了整个社会,与他们为敌就是在毁灭自己。”
“哪次不是委屈我们?就连我们现在只能身居地底无法靠近都市,这也是你所着悲剧的一部分吗?”
萧绳的手挡住了灰泊的一整个身体,只露出他的头。
“这出戏剧绝不会是悲剧,只是它一波三折,如今在最低谷,你们的付出不会浪费。”灰泊笑着继续说下去。
“只是目前愚钝的群众认定了一个错误的事实,让主角团们陷入了困境。”
“是啊,三人成虎,您选择避重就轻,选择牺牲我们。”
“就和中世纪处决所谓女巫一样,不是吗?”
宋虚檐冲出现在他头顶的灰泊的脸嘲讽地勾起嘴角,随后闭上眼睛。
“让局势有利于人类延续的方向发展,满足大多数人的需求而不是小部分人,如此浅显的道理我想你没忘记。”
“咱们的敌人是地表之上的怪物,现在可没有时间内讧。”
“作为首领我代替他们向你们道歉。”
“你们是无名的英雄,你们的丰功伟绩无法被世人知晓,甚至无法被刊登在报纸的任何一角。”
“我不会对你们作出除禁闭之外更重的处罚,不作处罚无法服众。”
“每个伟大建筑的建成都需要一个坚实的地基,而群众就是地基。”
“我的代号‘HP’也是由两个单词‘Human’跟‘People’的首字母组合而成。”
“烦请再次选择人类,‘落红’的各位。”
灰泊的声音回荡在禁闭室。
“请再次为人类奉献。”
他的声音坚定,听起来很是刺耳。
“为什么我们要再次选择迁就他们,迁就那群人类?”
齐斯南把头低下,平静的声音混杂着难以言明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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