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渊拿起那份军队换装计划,指尖划过“自产武器”“欧洲渠道”几个关键词:“美械虽然好用,但太扎眼。英国人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不能让华盛顿觉得我们是养不熟的狼。”
“密支那的兵工厂,仿造的加兰德步枪和勃朗宁机枪,产能已经提上来了,足够装备三个师。”曾维献接过话头,指着基建项目的卷宗,“还有连接密支那矿区和曼德勒的铁路延伸线,路基已经铺了一半,雨季之前能通车。到时候,矿石运到曼德勒的冶炼厂,直接就能炼成成品,不用再绕远路走海运,成本能降三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冗长的会议纪要,没有繁文缛节的流程,从边境防务到经济贸易,从军队换装到基建工程,所有关键决策,都在这半小时的对谈里敲定。窗外的季风越刮越急,卷起柚木树叶簌簌作响,却丝毫没有打扰到屋内的两人。
暮色四合时,徐渊起身告辞。曾维献送他到总统府门口,看着他的车消失在仰光的暮色里,眼底满是坚定。
次日,三月十六日黎明。
曼德勒郊外的军用机场,晨雾尚未散尽。一架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的DC-3运输机,静静地停在跑道尽头。螺旋桨缓缓转动,卷起的气流吹散了地面的露水。
徐渊独自登上机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机舱里没有其他乘客,只有几名身着便装的飞行员,见到他进来,只是微微颔首,便继续检查设备。
他闭上眼睛,养神调息。罡劲修为让他的感知远超常人,飞机引擎的每一次震颤,机身穿越气流的每一次微小颠簸,甚至连机翼划过晨雾时的水汽流动,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意识里。
但他的心神,却早已飞越了茫茫的热带雨林,飞向了东南方向那片潮湿而繁华的海港——那里是南华商业网络的核心,是他布局东南亚的关键节点,更是一场场新的博弈的起点。
螺旋桨的轰鸣声陡然加剧,运输机缓缓滑向跑道,然后猛地加速,直冲云霄。
晨雾被机翼撕裂,金色的朝阳刺破云层,洒在机身之上。徐渊缓缓睁开眼,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连绵起伏的绿色山峦,眼底深处,是深不见底的谋算与锋芒。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架 DC-3 型运输机缓缓降落于香港启德机场一个封闭且不对外开放的隔离区内。发动机的咆哮声逐渐减弱,最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轮胎摩擦着跑道所发出的尖锐刺耳声响,并扬起一片细小而又密集的沙尘。这里和机场主干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冷清静谧甚至有些阴森恐怖之感。只见四周设有高高的铁丝网以及戒备森严的岗哨将其紧紧围住,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此时已有数位身穿深蓝色工作服的地勤工作人员提前抵达现场并严阵以待。他们训练有素、动作娴熟但却略显生硬机械——先是指引飞机准确无误地停靠至指定位置;紧接着迅速放下登机用的舷梯。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流畅自然,但期间竟无一人开口说话交流哪怕只是简单对视一眼也不曾发生,似乎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或误会似的。
当徐渊踏出机舱踏上舷梯那一刻,晨曦中的雾气依旧弥漫不散,空气中还夹杂着来自维多利亚港湾独有的那股咸涩味道。就在这时,一辆通体漆黑如墨、线条优雅流畅宛如行云流水般的劳斯莱斯银云轿车毫无征兆地从远处悄然驶来直至停在徐渊跟前方才停下。此车外观崭新靓丽、光滑无比,简直可以照出人影来,而且仔细观察后会发现它身上竟然找不出半点儿瑕疵或者刮痕!司机是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人,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见到徐渊,只是微微躬身,沉声吐出两个字:“先生。”
没有多余的寒暄,徐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门关上的刹那,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响。车厢内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与檀香混合的味道,与缅北的机油味、火药味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属于繁华都市的精致与疏离。
汽车平稳地驶出隔离区,汇入九龙半岛的车流。一路向南,穿过人声鼎沸的弥敦道,驶过轮渡码头,再沿着蜿蜒的山道向上攀升。不多时,车窗外的景象便彻底换了模样——低矮的唐楼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依山而建的独栋大宅,白墙红瓦,掩映在浓密的热带绿植中。
这里是港岛半山。
与其说这是一处高级住宅区,不如说是一片被无形力量牢牢笼罩的私人领地。
沿着盘山公路前行,每隔数百米,便能看到看似随意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或是修剪着草坪的园丁,亦或是提着公文包匆匆走过的“白领”。但徐渊的罡劲感知早已将周遭一切纳入掌控——那些轿车里,藏着黑洞洞的枪口;那些园丁手中的修剪刀,寒光凛冽,锋利程度不亚于军用匕首;那些“白领”的腰间,鼓鼓囊囊的是沉甸甸的手枪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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