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架构的隐性核心,始终是徐家。管委会的最高决策权、宪章修订的最终否决权、国防军的最高指挥权,最终都将集中在徐振华手中。徐渊通过制度设计,让徐家的领导地位不再依赖个人威望,而是嵌入联盟运转的每一个齿轮:管委会委员的提名权由理事长主导,联盟央行行长、核心资源管理局局长等关键职位需经理事长批准,甚至成员国总理的任命,也需获得管委会的认可。这是一种“藏于制度之下”的核心地位,既避免了“家天下”的舆论争议,又确保了联盟发展方向的连贯性,让徐家成为联盟永远的“定海神针”。
书房里,灯光如豆,将徐渊的身影拉得颀长。特种纸张质地坚韧,笔尖划过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那是在镌刻联盟的未来。加密电报机偶尔发出轻微的嘀嗒声,是各地情报站传回的反馈——宪章修订的核心条款已通过秘密渠道告知各派系领袖,柯伯莱正暗中协调各方立场,少壮将领们已做好拥护新宪章的准备,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
陈殊妍端着一盏参茶走进来,青瓷茶杯氤氲着淡淡的水汽。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茶杯轻轻放在徐渊手边,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在他身旁静静坐下。她的目光落在丈夫鬓角的白发上,那是多年谋划与操劳留下的痕迹。近来,她总觉得徐渊身上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淀感,仿佛历经尘世风雨后,正在慢慢剥离周身的烟火气。他不再像从前那般意气风发,眉宇间多了几分超然与平静,就像一位即将远行的旅人,正在细细打点行囊,将身后的一切安排妥当。她不问他在做什么,也不问他将要去哪里,只是偶尔伸手,为他添上一杯热茶,用沉默的陪伴,回应他心中的万千丘壑。
徐渊放下笔,端起参茶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至全身。他知道,世间没有完美的制度,再精密的布局也无法预见所有变数——或许未来会有派系纷争,或许会有外部势力渗透,或许会有改革带来的阵痛。但他已搭建起最坚固的框架,培养了合格的继承者,凝聚了足够的力量。这些安排,足以在他“离开”后,为家族、为联盟撑起一个强大而有韧性的庇护所,抵御时间的侵蚀与风浪的冲击。
宪章修订草案最终定稿的那天,徐渊将文件锁进特制的保险箱,钥匙交给了徐振华。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神平静却有力:“联盟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守好它,让中南大地不再受战火侵扰,让子民安居乐业。”徐振华重重点头,接过的不仅是一把钥匙,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个横跨数十年的承诺。
徐渊转身回到书房,推开窗户。夜风微凉,带着中南半岛特有的草木清香。他抬头望向星空,目光仿佛穿透了云层,投向了更为浩瀚的远方。联盟的事,家族的事,尘世的因果,都已渐渐松脱。他这一生,从大陆一介富商之子到联盟之父,从明劲、暗劲、化劲到丹劲乃至罡劲巅峰,早已不负天地,不负苍生。如今,身后的一切已然安稳,是时候卸下肩上的重担,去追寻那罡劲之上、心象世界之外的真正广阔天地了——那是属于武者的终极征程,是超越生死、勘破大道的浩瀚星空。
历史的舞台,终将交给下一代。而他,徐渊,已在为谢幕之后的远行,做好了万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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